易行西点了点头,对于这个要求是很认可的,当即答应了下来。
她更关心的还是易南飞的状态,从敲门进来以后,他至少揉了十次太阳穴,脸上还有着明显的伤,好像是跟谁打了一架。但易行西的追问,却被他拒绝了,只说是自己遭遇到了一些事,不方便说,身上没有受伤,脸上的伤也只是小意思,很快就好了。
“南飞,你现在的样子,很让人担心。我知道,你对于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一向是有自己的想法,从来不需要家里跟着操心。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像是……像是一只斗败的公司,满头满脸的全是挫败。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易南飞。”
易行西想了想,还是去吧台边倒了一杯酒,送到了易南飞的手上。她是觉的,或许此刻,他更需要这个。
易南飞接过,果然是一饮而尽。
正当易行西想要继续聊一聊,易南飞忽的盯着手上的高脚杯问:“你倒的是红酒?”
易行西挑眉:“不然呢?你是想说,希望我给你倒一杯二锅头?”
“不是。”易南飞摇了摇头,“但是,红酒……好像,不能喝红酒。”
“你不能喝红酒?”易行西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喝不了红酒了?你那张挑食的嘴巴,生了一条刁钻的舌,喝不了一般的酒是真的,放心吧,我这儿的红酒都还不错,但可甭想喝到收藏级的,我舍不得开给你。”
易南飞又在按太阳穴了,“不是,不是我不能喝,是……”
是谁来的?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易行西的脸上现出了一丝担心:“南飞,你真的很不对劲,要不然我送你去医院吧?我认识个很牛的脑科医生,他很擅长治疗各种偏头痛,这个病最怕养成了病根,还是要特别注意才行。”
她本想摸一摸他的额头,可是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易行西吃痛:“易南飞,你弄痛我了,松手,别那么大力。”
“姐。”易南飞抬眸,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那眼神怎么看都觉的有一丝可怕,“姐,你相信不相信人是有前世的?”
“前世?大概有吧,谁知道呢,反正我不可不记得,不记得事有没有又有什么关系?”易行西开始琢磨着要不要给大哥打个电话,刚好他也回来了,有他的话,易南飞的事或许更好处理一些。至少他们兄妹两个一起,任何离谱的事都不用担心。
“姐,我遇到了一个人,她的面孔很陌生,她的声音很陌生,她的一切都很陌生,我也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与我是初识,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更没有别的发展可能,本来就是这样子的,本来真的只是这样子的……”
易南飞的语无伦次,引起了易行西的重视,她还从没见过这个弟弟如此失常过,尤其是一个公认了从小到大都是聪明到极致的那种人,他怎么可能会为了某件事某个人,惊慌的像是丢了魂一样。
“你冷静一点,用最理智的语言告诉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易行西顿了顿,语带蛊惑的说,“或许,我能帮到你。”
最后的五个字,令易南飞的神情里多了几分希望,他怔怔了一会,才猛的抓住了头发:“我怀疑我遇到了前世的恋人。”
“噗……”易行西才给自己喂了一些红酒,虽然只是一小口,但在惊悚的刺激之下,还是毫不犹豫的喷了出来。
啧,地面、沙发,每一个地方都染上了红酒渍,看上去好像此处刚刚发生了一场可怕的血案。易行西尖叫了一声:“我的沙发!”接着就抽出了纸巾,疯狂的擦个不停。
“姐,我是认真的。”易南飞捂住了脸,困扰的说,“我也知道自己这么说,听上去就很像是个应该送去看神经科的疯子,但除了这个解释,我也找不到更合适更恰当的形容了。”
易行西的手臂,停在了空中,她愣了愣,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弟弟正处于某种困境之中,渴望着得到别人的帮助。而自己,是他所信任的那个人,如果在这种时候,连她都表现出了默然的态度,或许会成为将易南飞逼至绝境的最后一记重击。
她直接放弃了她的沙发她的地板,甚至不顾着裙子被红酒给染红,她跪在了他的面前:“南飞,你不是疯子。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不管是任何反常的状况,背后一定是掩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打个比方,这就好像箱子里的戏法,在箱子外的玻璃窗里观察时,只觉的变幻无穷,难以预测,各种神秘,但如果拆开了箱子,从上方以上帝视角去观察,你就会发现箱子里的所有戏法都是由各种机关的推动变化而成,其实并没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是这样吗?”易南飞有些不确定。
“一定是这样。”易行西坚定不移,她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现在你只要告诉我,事情发生的全部,我来陪着你一点点的去分析,抽丝剥茧,找到表相背后的原因。相信我,这是我所擅长的部分,我们必定能找到真正的原因。”
“恩。”易南飞又停滞了很久,才开始一点点的描述起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
一开始,他见到那个名叫沈妍和的女人时,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对,看上去年轻靓丽的面孔,身边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朋友,这个年代,保养得当的女人,在结婚以后,都能维持青春少女的模样,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沈妍和对他充满了敌意,而他也觉的沈妍和的态度极为有问题,甚至一度怀疑她是脑子不正常的类型,秉承着趋利避害的原则,易南飞躲着她走,并且盼望着两个人从此以后都不要有见面的机会。wWW.ΧìǔΜЬ.CǒΜ
就这样,有了第二次在飞机上的偶遇,第三次在迪士尼的同行,以及后来因为囡囡的关系,自愿或者意外的几次交往。
“发生这些的时候,我还没当做有一回事,直到那天,我去杭市出差,在一个朋友办的泳池派对上又遇到了她,她对我有着相当的敌意,甚至连多相处片刻也不愿意,见面也没什么好脸色,才说几句话就要赶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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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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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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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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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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