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月起床后就出门溜达一圈,探探昨晚关押阿嬷房间失火的事情。
那间房已经烧成废墟,听说昨晚屋子突然起火,火势很猛烈,等族人把火灭完,屋子已经被烧得一片狼藉,族人还找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m.χIùmЬ.CǒM
只剩一具焦尸,连模样都辨认不出了。
那屋子里只有阿嬷一人,族人也只当是她的尸体。
云卿月暗思,看来秦川是做好了万全准备,才敢把阿嬷带走,用偷梁换柱来瞒过灵婆和凌啸的眼睛。
现在灵婆和凌啸也没什么动静,应该是相信阿嬷已经被烧死了。
秦川带走阿嬷,是想保下她的命,那他肯定也想了解阿嬷身上的秘密。
但秦川为何要掺和这件事,甚至不惜和他母亲灵婆作对,是因为她娘灵黛吗?
现在阿嬷在秦川手上,看来还得从他下手,只是秦川是敌是友还不明确。
云卿月来到失火的房子前看了一眼,族人还正在清理废墟,她打探完昨晚发生的事情,转身就离开了。
刚转身,她就碰到了秦川。
敛下脸上的神色,云卿月若无其事地寒暄:“秦叔叔。”
秦川是她母亲那一辈的,她唤声“秦叔叔”也应该。
秦川看云卿月在这里,应该看房子失火一事的,他眼底轻闪了一下,对云卿月淡淡点头。
没有多言,算是简单寒暄。
“秦叔叔,有见事情想要问下你,”云卿月红唇轻启,眸色染上淡淡哀愁:“秦叔叔应该知道我此番前来巫灵族,是为了寻找母亲,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查到我母亲的踪迹,而我母亲消失了十年已久,不知这十年里,她有没有来过巫灵族?”
这个问题她也问过凌啸和灵婆,但两人却没有给她准确的答案。
秦川抿下唇,眉心轻拢,思索了一下:“你娘从离开巫灵族已经有十六七年了,期间从来没回过巫灵族。”
喉头微动,嗓音低暗,他眼底缠绕着不知名的情愫:“而这些年,我也在找你娘的消息。”
云卿月凝视着他,他眼底流露出的情愫,是克制的愁苦相思。
看他说的话不似作假,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母亲的消息。
云卿月颔首一下,不再多言,提步离开。
刚走两步,身后却传来秦川淡然的嗓音:“你娘......是个善良的女子,不似族人说的那般不堪。”
族人提及灵黛,只有不守妇道,水性杨花去评价她,还怨恨她害了巫灵族生灵涂炭。
云卿月轻笑:“多谢,我知道我娘不是族人说的那般,我和爹一直都相信她。”
秦川没有诋毁过她娘一句,还处处维护,看得出他对母亲是真情实意的。
至于凌啸,云卿月眯下眼眸,泛起几丝寒意。
凌啸和母亲青梅竹马,又是要相守在一生的人,可从她来巫灵族开始,凌啸却在有意无意的说她母亲不好,总是含糊其辞地提及当年她娘犯下的“错事”。
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说清楚,只是说因为母亲的过错,害得巫灵族经历如此磨难。
看着凌啸对母亲情意浓浓,实则多了一声薄情的虚伪。
如凤苍栖所言,他若是真爱母亲,为何母亲刚离开巫灵族,他转身就娶了其他女子为妻。
......
夜深,秦川回到房间,转身关房门时候,忽然感觉身后有疾风袭来,他赶紧躲闪。
来人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朝他招招狠厉。
屋子里昏暗无光,借着外面的月色,他隐约看清来人的轮廓,墨绿色的衣衫在夜里肆意翩飞,染着浓烈的邪肆之气。
秦川色变:“凤苍栖......”
刚说完,一把白粉飘到他脸上,瞬间便昏了过去。
凤苍栖轻弹下指尖上残留的粉末,唤声:“漠痕。”
漠痕立即出现在屋子里,扛着昏迷的秦川离开。
......
半个时辰后,秦川悠悠转醒。
刚睁眼的一瞬,眼神有些涣散,他打量着自己身处的地方,发现是在一间屋子里,他此时正在椅子上坐着,身上也没任何捆绑的东西。
秦川刚想站起身子,一只纤纤素手却突然从背后按住了他的肩膀,女子语声含笑,清凌悦耳:“秦叔叔。”
秦川一怔,回头刚发现云卿月站在他身后,而他身处的地方是她和凤苍栖的房间。
云卿月来到跟前,凤苍栖也从内室走过出来,一个眼神都没看秦川,径自慵懒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云卿月倒杯热茶给秦川递上前,眉眼温善,没有任何敌意:“很抱歉以这种方式把秦叔叔带过来,我本想请秦叔叔来我们屋子里坐一下,但怕您不给这个面子,所以只有动了点武力,希望您别介意。”
她让凤苍栖迷昏秦川带过来,一是省事,二来如她所言,若是她出面和秦川交谈,他不一定肯卖她这个面子。
她手上的那杯茶,算是赔礼。
秦川抬眼凝了她一下,脸色冷淡,喜怒不辩,伸手接过她手上的茶,“你找我来有何事?”
云卿月转身坐在凤苍栖旁边,直言不讳:“是想知道昨晚那个在被关起来的女人被秦叔叔带到了什么地方。”
阿嬷是所有事情的突破口,既然现在阿嬷在秦川手上,与其在巫灵族和灵婆、凌啸打太极,不如和秦川单刀直入。
秦川嘴角微微僵了一下,冷凝的眼神看着云卿月:“那个女人昨晚不是被大火烧死了吗,你找我要她的人,又是何意?”
哪怕他再从容自若,他眼底的波动还是落入了云卿月眼底。
她垂眸一笑,倒也不咄咄逼人,温和慢语:“秦叔叔是聪明人,知道我是何意,而我也知道那女人就在秦叔叔手上,因为昨晚,我的婢女看到你带那女人离开了。”
云卿月言辞凿凿,秦川脸色凝滞一下,最终还是被迫承认:“是,昨晚我是带走了那个女人,但你又如何确定我会带你见她。”
“你会,”云卿月嘴角轻勾,淡淡笑意透露她的运筹帷幄:“因为她知道我娘的消息。”
秦川眼底一颤,维持的从容乱了几分。
他凝着眼前的云卿月,心里怅然,若是灵黛有她女儿这般行事果断,当年也不会被人陷害欺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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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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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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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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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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