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涟,想想顾家,你死不要紧,不要让顾家给你陪葬!”萧墨寒沉着脸,声音冷得掉渣。他控制了刹车,毫不犹豫地踩下去,却发现,刹车失灵!
全身血液瞬间直冲脑门顶!
顾清涟这个疯子,为了报复,不惜赔上自己!
“哈哈,你想不到吧,我出发前就把刹车给剪断了!今天不论是谁进了这车子,都逃不掉了。萧墨寒,我们一起同归于尽吧!”
说着,疯狂地去抢萧墨寒手中的方向盘。
宋婵胃痛到极致,她从来没这么痛过,视线越来越模糊,脑子越来越沉。前面似乎有车驶来,她想去提醒萧墨寒,也想去阻止顾清涟,可是她没力气了。
忽然,“砰”地一声。
身子猛地朝前方弹了下,又被胸前的安全带给拉了回来。
惊魂未定中,中控台上前的玻璃,“咔擦”地在她眼前炸裂,尖锐的玻璃碎片划破了她的脸,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就见一道身影从窗户飞了出去!Χiυmъ.cοΜ
“墨寒!”
“老萧!”
“少爷!”
顾清涟的车子为了躲避黎英,直接撞向旁边的护栏。她系着安全带,倒是还好。除了脸上有几道被碎片刺破的血痕,并无大碍。反观萧墨寒,身子因为俯冲的惯性,整个人被甩出窗外!
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将将好,停在黎英的轮胎下!差点就辗上了!
黎英紧忙刹停,跳车去查看萧墨寒的情况。苏陌白和白九棠、萧一跟着围了上去。顾廷风倒是也想先过去,走到一半,宋婵从车里踉跄出来。
“小婵……”
话音还没落,一把枪抵着宋婵的后脑勺。随着枪支的出现,顾清涟也慢慢从车上下来。
两人脸上都有血,宋婵的状况明显更差一些。一直捂着胸,佝偻着身子,脸色惨白,嘴巴发青,似乎正在经受莫大的痛楚。
但令人心惊地还是顾清涟手上那把枪!
她居然把爷爷的枪偷出来了!
她一早就没想过要给宋婵道歉,一切都只是骗他进宴场的借口!
顾廷风心痛至极,上一次他被顾志远利用,差点害得宋婵丢了性命,这次因为他的心软再次将宋婵陷于险境!
萧墨寒说得不错,他果然是不配与宋婵在一起的,他每一次接触,带给宋婵的都是灾难!
还是灭顶的灾难!
“清涟,把枪放下!”
顾清涟押着宋婵往前走,一直到悬崖边上才停下。
底下是滚滚河水,隔着高崖,都能感觉到河水的冰冷。
顾廷风心提到嗓子口,他上前,欲去夺人夺枪。顾清涟扯起一边嘴角,一手扣住宋婵的脖子,将手里的枪从后脑勺移到她的太阳穴!
“别过来,过来就开枪!”
“清涟,别做傻事!”
“傻事?我这辈子从没这么清醒过。”顾清涟笑,面容悲壮,笑声凄凉,“我糊涂了近二十年,一直鬼迷心窍,直到最近才醒过神。”
“清涟……”
“我明白一个道理,就是:不是我的,再怎么强求,它仍然不属于我。但是我的,我也决不心慈手软。”顾清涟垂眸,看着宋婵因痛苦而五官拧在一起的脸,道,“萧墨寒不属于我,给你。但我父亲因为你们而丢了性命,你得赔我!”
“你父亲的死跟我们无关,他是咎由自取。”
萧墨寒晕了片刻,脑子依然昏昏沉沉,但见宋婵被顾清涟用枪逼到崖边,顾不得自己了,在黎英他们的搀扶下,勉力站起身来,走过去同顾清涟交涉。
“老萧,擦擦。”
苏陌白从兜里掏出手帕,萧墨寒的额头被玻璃划出一道好深的口子。血顺着发梢流下,像炸开的烟花,看着触目惊心。
萧墨寒接了手帕,胡乱地擦了下,目光森森地盯着顾清涟。
“你胡说,我爸是被你害死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爸给我留了一封信,他在信里都交代了,你设计让他公司破产,设计工人去楼盘闹事,在公司的账上做手脚,买通上面查账的人。萧墨寒,你好狠的心啊!就算我爸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也不必如此赶尽杀绝!”
萧墨寒怔忡。
顾志远给顾清涟留了封信,这件事他始料未及。
毕竟,当初顾志远下狱后,可不像顾清涟一样,有人帮着保释。他为了杜绝顾志远反扑逃匿,把所有可能性都给堵得死死的。
哪怕顾振刚去探监,顾志远也没有出来见过天日。
所以这封信,究竟是什么时候留的?
“……我说过,我会如数奉还!”
脑子里猛然记起顾志远曾经跟他说过的这句话。萧墨寒眸子眯了眯,心下顿时明白过来。
之前顾志远收监后,顾廷风把宋婵偷偷约出去过一次,后来差点因此害死宋婵。
他一直以为顾廷风是顾志远留的底牌,没想到不是,顾清涟才是顾志远留下的后手!
“所以,你觊觎萧氏,企图收回顾氏,都是你父亲暗中安排的?”
“不错,我父亲在信里都跟说了,要我拿回顾氏,要我替他报仇!”顾清涟双目赤红,恨意滚滚,手中的枪因为她波动的情绪使劲地往宋婵的脑袋上戳,好像下一秒子弓单就要从里面飞出来。
吓得顾廷风大喊:“错了,错了。清涟,二叔的死跟墨寒无关!他是自己做错了事,跟别人没关系……”
“不对,他是害萧墨寒害死的!”顾清涟厉声打断他的话,眉眼暴戾,双目充血。顾廷风摇头,双手慢慢举起来,拭图平复她心中的怒火,缓缓说道,“我没有骗你,这事你可以去问爷爷,二叔的案子,他从头到尾都查过。你想,如果二叔真是冤枉的,他能不救?”
顾清涟默然:“……萧墨寒手腕高端,爷爷也许被他蒙骗了!”
“爷爷见过的风浪比我们吃的饭还要多,你觉得,这世上什么事能瞒得了他老人家的法眼?”
顾清涟眼睛眨了眨,眸底出现狐疑。但很快不再纠结,再抬眸时,眼底依旧是滔天的怒火和恨意:“就算如此,他也不应该做得这么绝。”
“那你呢,你总说老萧做得绝,那你做得又比他好到哪里去。”苏陌白忽然插话,看到萧墨寒慢慢朝前移动的脚步,他瞬间明白萧墨寒的用意。
压下心里的紧张,他继续转移顾清涟的注意力,“我没得罪你吧,你派人暗杀我,还不止一回。这事又怎么说?”
“谁让你总查我!”
“我查不查你,你下手也太狠了!”苏陌白控诉,“你杀人如麻,赵姐、林坪之,哪个罪该万死,你不也都没有给他们留条活路。”
“我杀人如麻?呵,我生下来就这样的吗?我原先也善良,我原先踩死一只蚂蚁也不敢。是你们逼我的!逼我的!”顾清涟咬牙切齿,面色一下扭曲起来。
她那只举着枪的手,猛然激动地颤抖。
眼见她情绪再次失控,黎英侧身对身后的同事小声道:“安排狙击手!快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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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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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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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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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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