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湘地,没人敢对黑风寨不敬。”
飘落在厉老大身边的身影盯着叶斐淡淡的说道。
两人的目光隔空交汇,仿佛有一簇簇无形的火花擦出,叶斐皱了皱眉头,心底不由生出一丝忌惮。
“光天化日之下,抢夺他人财物,杀人夺命。”
叶斐并未退缩,一字一句的数落着黑风寨的罪行,随即话锋一转,声音也冷了几分,“这就是你们黑风寨的道理吗?”
“你们将大淮律法置于何地?!”
“哈哈哈!!!”
就在这时,厉老大忽然狂笑起来,脸上露出狰狞之色,指着叶斐讥讽道,“道理?律法?在黑风寨面前,老子的话就是道理!老子的话就是律法!”
“唉……”叶斐无奈的轻轻叹了口气。
“小子,后悔了?”
“可惜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厉老大冷哼一声,抽出挎在腰间的长刀朝叶斐走去。
老酒馆的东家站在铺子里,望着叶斐还有些摇晃的背影摇了摇头,将头扭到一旁,眼中似有挣扎之色一闪而过,最终化作无奈与不忍。
酒馆门口,叶斐拄着长剑,手悄悄握住了剑柄,冷笑道:“我的确有些后悔。”
“但我不是后悔招惹了你们,而是后悔……先前没有把你们全杀光。”
说这话时,叶斐忍不住轻笑一声,露出口中洁白的牙齿,那笑容落在厉老大眼中,却没来由的森然无比,连迈动的脚步也僵在了原地。
“兄弟们,给我砍了这小子!”
或许是怕了,厉老大没有再往前走,而是举着刀身子一侧大声喊道。
他跟几个手下见识过叶斐的厉害,但其他弟兄可没有见识过,听到老大的话,围在四周的马匪抽出刀剑棍棒便冲了上去,整条街道瞬间陷入混乱之中。
面对冲来的马匪,叶斐深吸了口气,强忍着体内的麻木与不适,一把抽出长剑,将臣剑锋利的剑身在夜里依旧寒芒凛冽,在出鞘的刹那,便结果了冲在最前面的马匪。
这一次,叶斐没有留手。
经历过战场厮杀的叶斐又岂会惧怕这些马匪,千军万马厮杀阵前的场面,比这些马匪要惨烈与可怕的多,他也一样挺过来了。
老酒馆的东家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着穿梭于马匪之中的叶斐,眉目间闪过一丝惊讶,情不自禁的攥起了拳头。
“东家,这位小兄弟的身手不错啊。”老掌柜的站在东家身边惊叹道。
东家没有说话,望着叶斐那凌厉而简单的剑招若有所思。
一个个马匪倒在他剑下,直到本就中了毒的他逐渐力竭,那些马匪才被震慑住,任凭老大如何咒骂,都没有人再肯往前,反而开始盯着叶斐缓缓后退。
原本凶神恶煞的马匪们,此刻却在叶斐的威慑下,变得像小绵羊见到了老虎一般。
“咳咳咳……”
叶斐干咳了几声,将长剑拄在地上,伸手擦了擦溅在脸上的鲜血,森然一笑,“怎么?怕了?”
没等厉老大答话,一直安静站在厉老大身边的黑风寨二当家忽然笑了笑,脚在地上轻轻一踏,嗖的一下,整个人便犹如风助般朝叶斐飘去。
与此同时,他一把抽出了负在背后的双剑。
两把剑在黑夜中反射着月光,刹那间整个战场寒光凛冽,叶斐心中大惊,忍不住眯起眼睛看向对方,同时用尽全力挥舞长剑朝身前斩去。
铛!
金铁交击的声音传出,随着两簇火花在空中爆燃,叶斐直接倒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路边的杂物堆上。
黑风寨二当家站定在叶斐之前所在的位置,两把似剑非剑、似刀非刀的武器在空中交错,寒芒乍现之后,分别落于身前两侧。
叶斐挣扎着站起身来,盯着手持双刃的黑风寨二当家,脸色有些难看。
刚刚那一击的力量之大,几乎是他平生仅见,而且那一对不知是刀是剑的武器很可怕,比他手中的将臣剑丝毫不弱,要知道他这把剑乃是先皇所赐,为皇家宝库中极为有名的君臣剑中的将臣剑,不仅代表着为人臣子的荣誉,其本身也是件锐利的大杀器!
能与名剑榜排名第三十一的将臣剑平分秋色,甚至还略胜一筹,这一对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武器,绝对是大杀器。
“这是什么武器!”
远处的老掌柜忍不住惊呼出声,他虽然不懂武功,但形形色色的江湖侠客每日都能见上不少,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造型奇特的武器。
看似像刀一般,前刃弯曲犹如月牙,但实际上却是双面开刃,可上可下、可进可退,杀伤力极大。
别说叶斐没有见过这武器,就连黑风寨的人包括厉老大,也叫不上这武器的名字,只知道自家二当家的有一对杀器,吹毛断发,无坚不摧。琇書蛧
唰!
二当家双手一翻,两把利刃顿时寒光四射。
酒馆东家脸色凝重,忽然开口道:“传闻西凉之西有一位铸剑师,曾铸造过许多造型古怪的刀剑,其中最为闻名的,便是一对形似月牙却双面开刃的月牙剑,名叫子午阴阳月。”
“子午阴阳月在江湖上掀起过腥风血雨,几乎历代剑主都会受其影响,成为嗜杀成性的疯子,所以未被收录进名剑榜。”
“那是他们太弱了。”
听到酒馆东家的话,黑风寨二当家忍不住冷笑起来,盯着叶斐说道,“阴月嗜血,阳月镇魂!死在阴阳月下,你该感到庆幸。”
话音落下,他不在犹豫,直奔叶斐而去!
面对阴阳月的攻势,叶斐不敢怠慢,连忙挥舞将臣剑砍向前方,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体内的毒素快些消散,只有他的身体恢复正常,才有脱身的可能。
但黑风寨二当家的攻势太过猛烈,其实力之强并不在叶斐之下,再加上这一对双刃的奇特,叶斐被压得节节败退,不多时已是伤痕累累,鲜血顺着身子流下,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小子,现在跪下认个错,我可以饶你不死。”
眼看叶斐已经颤颤巍巍站立不稳,黑风寨二当家没有再动手,而是站定在叶斐不远处,冷冷的说道。
听着对方的话,叶斐忍不住笑出了声,有血沫连带着从嘴里喷出,“呵呵……怕了?不敢下杀手?”
这话立刻就让黑风寨二当家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盯着叶斐冷笑了一声,抬起右手看着倒映着寒芒的剑刃讥讽道,“你觉得我不敢杀你?”
“要怪,就怪你不该多管闲事。”
“下辈子记着点,不该管的事就不要管,免得惹火烧身。”
嗖!
话音落下,黑风寨二当家嘴角微微勾起,森然的笑容下,阴阳双刃化作两道寒影在空中交错,叶斐只觉得脖颈升起浓烈的寒意,瞳孔骤然一缩!
就在这关键时刻,他一直挎在腰间的那柄短剑突然闪过一抹寒芒,渗透了布条的鲜血沾染在剑身上,竟使得古朴的剑身上浮现出一道道诡异的纹络,一股诡异而可怕的气息自短剑上轰然散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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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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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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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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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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