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也是实话啊。
宁家弄那么多漂亮姑娘来,养在山庄里,除了培养来供那些臭男人取乐,还能做什么?
这就更能确定宁家就是做皮肉生意的。
苏姌凤眸一眯,眺望着山庄的方向,“你且小心藏着,莫让人发现,尤其注意避着谢浔!”
虽然她和顾锦程并非相约而来,但谢浔心思细,苏姌不想节外生枝。
更重要的是,宁家是谢浔的心腹,也不知拐卖女子的事是否是谢浔授意。
顾锦程懂苏姌的意思,拱手应下,正要离开。
“顾公子!”苏姌叫住他,捡起地上两片碎瓷片,倒了酒。
一盏握于手中,一盏递给了顾锦程。
顾锦程疑惑不解。
苏姌先轻抿了一口,“没什么,本宫与公子也算患难之交了,以后会常在京城见面,所以想好好跟公子交个朋友,顾公子以为如何?”
顾锦程早就辞官归家了,苏姌却说以后会常在京城见面。m.xiumb.com
顾锦程醍醐灌顶,讶然望向苏姌。
其实自从上次他救了纪太师,送太师回去的路上,纪太师对他的态度格外热络。
如今谢浔和纪太师离了心,纪太师必然会扶植新的势力。
顾锦程肯定是纪太师的首选。
他很快就会平步青云。
苏姌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举盏浅笑,“公子以后飞黄腾达,可不要忘了本宫啊。”
控制顾锦程可比控制桀骜不驯玲珑心思的谢大人容易多了。
但她必须先知道顾锦程的态度,才决定要不要帮他。
苏姌可不想做无用功。
顾锦程也并不糊涂。
官场之上,绝无可能独善其身。
长公主数次帮他,他也替公主骗过谢浔,两个人早就冥冥之中有所捆绑了。
何况他还需要公主帮他处理纤纤的事。
顾锦程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公子爽快。”苏姌也轻抿了一口。
话音刚落,阁楼传来清浅的脚步声。
光听这阴森森的步伐,也知道是谁了。
来得真巧!
苏姌眼皮一跳,给青月使了个眼色。
青月本想带着顾锦程轻功逃离,却见阿七那憨货蹲在楼下抓蛐蛐。
楼顶上再无其他出路,青月一把将顾锦程拉进了高墙般的酒坛后。
与此同时,谢浔也刚好踏入了楼顶。
“怎么在这儿?”谢浔踱步而来。
苏姌默默将碎瓷片放在栏杆上,抚了抚云鬓,“没什么,随便走走透透气而已。”
可谢浔一眼看到了脚下的碎瓷片。
这么浓烈的酒味,她告诉他是随便走走?
他狐疑地往酒坛后看了眼。
苏姌心惊,立刻上前拉他的手,“还偷喝了一点点小酒。”
“就一点点!”苏姌掐着小指头。
“一点点?”谢浔揽住她的腰肢,深邃的眼审视她。
她双颊绯红,连鼻头都红红的,一幅微醺模样。
“怀着孕都叫人不省心。”谢浔暗自掐了下她的腰,嗔怪道:“又和谁胡闹?”
“就我自己啊!”苏姌脱口而出。
谢浔脸上的笑意微凝。
他上楼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有其他人讲话。
苏姌这样的态度,难免让谢浔心生怀疑。
在宁家的地盘,她能同谁私会?
罢了!
不管是谁,能叫她喝成这幅模样,都该死!
谢浔揉了揉她的脑袋,不动声色笑了笑,“我打听过了,青梅园有酿一种葡萄酒,孕妇可以喝少许,我去拿!”
转过身,谢浔笑意骤冷,缓缓往酒坛处走去。
他双眸微眯,如同狩猎的苍狼,充满敌意。
空旷的楼顶上,一时静得只剩谢浔的脚步声。
“谢大人……”
“公主稍等,好酒马上就到。”谢浔舌尖轻抵侧脸,语气无波,但脚步不停。
谢浔这个人太过偏执,若抓住顾锦程,只怕会直接把人从楼上丢下去。
苏姌心跳得厉害,对着暗处的青月比了个手势。
青月抱起一坛酒,冲了出来,堪堪撞在谢浔身上。
酒水溅了谢浔一身。
谢浔后退了两步,“怎么毛手毛脚的?”
“谢大人!奴婢该死!”青月越过谢浔望向苏姌,拍了拍酒坛,“公主这坛酒可以么?”
“拿来我尝尝!”苏姌定了定神,走过来。
“还喝?”谢浔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微愠:“不许喝了!”
苏姌嘟了嘟嘴,有些委屈。
青月忙附和道:“大人,公主是想给大人挑一坛好酒,才试喝的!”
“死丫头别胡说!谁为了他啊?”苏姌甩来谢浔的手,悻悻然往栏杆处去了。
谢浔茫然望向青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苏姌的背影,“她找什么酒?”
青月摇头,“奴婢不知,公主约摸是想着大人的生辰礼。”
还有两个月才是谢浔的生辰呢。
青月又压低声音,“奴婢陪公主刚试了好些酒,公主有点醉了。”
谢浔讶然。
所以刚刚是青月在与苏姌饮酒?
还是为了他?
谢浔一时想不明白,什么酒值得她如此记挂。
“下去吧!”谢浔抬手,示意青月回避。
他自己则朝远处的苏姌走去,从身后圈住她,“不让你喝酒,是担心你身子不适,这也值得生气?”
谢浔约摸已经忘了酒坛后的人,苏姌暗自松了口气,后手肘猛地怼他的胸口,“滚开!”
她力气可不小,谢浔疼得抽气,却又不撒手,反而将她搂紧,“你忘了上次喝醉得了风寒,卧床不起,还被我占了便宜?”
“我占就算了,被别人占了岂不吃亏?”
“吃过亏,还不长记性?”
“闭嘴!”苏姌直接捂住了耳朵,才不听他歪理。
谢浔准备了一箩筐的道理噎在了喉咙里。
果然,强势如苏姌,生气的时候也是听不进去道理的。
谢浔投降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苏姌这才睨了他一眼,“大人英明无双,错哪了?”
“我……”谢浔哪里知道自己错哪了,约摸他现在呼吸都是错的。
谢浔轻蹭了蹭她的耳垂,低笑道:“臣愚不可及,求公主提点。”
他倒会讨巧!
苏姌被他蹭得痒痒的,缩了缩脖子。
她也没什么好气的,不过是想转移谢浔的注意力。
苏姌嫌弃地推开他的脸,“本宫一字千金,提点你,谢大人给银子么?”
“臣穷得很,哪拿得出银子?”谢浔见她面色转缓,在她脸颊上轻啄了一下,“不过臣可以卖身,今晚定倾其所有……唔!”
苏姌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这人怎么越发不要脸了?
苏姌看了下酒坛后方。
谢浔杵在这儿,顾锦程根本没法脱身!
也幸亏两个人离得远,顾锦程应该听不到。
苏姌暗自松了口气,谢浔却张口含住了她的食指,舌尖轻转。
苏姌触电般缩了回来,“你是狗啊?”
谢浔不置可否笑了笑,“怕什么?又没别人。”
“我特意让阿七守在楼下,不许人靠近。”谢浔还挺得意,贴在她耳边低声道:“公主不觉得此地别有情趣吗?”
山清水秀,旷野无人……
苏姌生出不好的预感,“你、你想怎样?”
“我想……”
谢浔审视着她微醺的模样,溢出一抹玩味的笑,“臣想趁人之危,以下犯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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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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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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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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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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