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着借王江这蠢货,演一场英雄救美,拉近宋淮安和她的关系。
没想到这宋淮安竟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果然,不是每个书生都像谢浔那样深藏不露,且毫无底线。
而王江一拳打倒宋淮安后,气势高涨,“原来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给老子把人绑去茅屋里,爷好好给你们长长记性!”琇書網
苏姌一边解手腕上绳索,一边往后缩。
一群大汉抡着绳索,围上来穷追不舍。
王江知道苏姌有些本事,转身扼住宋淮安的脖颈,“你要敢跑,我就弄死他!”
宋淮安突然抱住了王江的大腿,“公主,我殿后,你快跑!”
“臭书生!”王江对着宋淮安拳打脚踢。
宋淮安被打得鼻青脸肿,却不放手,带着泣音道:“公主记得叫我小叔叔来给我收尸,还有没抄完的《心经》也记得烧给我……”
这书生……当真是很傻很单纯。
苏姌对付这几个人,根本不在话下,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解开绳索。
怎么就被这小蚂蚱弄成了生离死别?
苏姌猛地催动腕力,挣断绳索。
转身回旋踢,一个壮汉被踹出去几米远,撞在王江身上。
王江和那壮汉相拥着,滚下了雪坡。
“你没事吧?”苏姌嫌弃地拎住宋淮安的后衣领。
宋淮安吐着血泡笑了笑,“我没……”
话未说完,宋淮安又晕死了过去。
苏姌挤了挤眉心。
英雄救美不成,反倒要美救狗熊?
宋淮安这个样子,一时也下不了山。
苏姌将人拖到了附近供人休息的茅屋。
可这宋淮安一看就是温室里的花儿,实在太弱,吃了几拳头,就昏迷不醒,冷得瑟缩成一团。
苏姌脱了自己的外袍给他,又生了火。
到了日落时分,宋淮安才渐渐安稳睡下,但就是不醒。
今年的头株梅花早被其他人采了。
梅园里,众人赏玩一番梅花,纷纷离开了。
彼时,谢浔在梅园外,见人纷纷离去,却迟迟等不到宋淮安。
“宋小公子呢?”谢浔敲了敲马车门,问阿七。
阿七拱手道:“问过了,其他人都下山了,只有长公主和宋公子,不知何故还在山中。”
谢浔眼皮一跳。
他料定是苏姌引宋淮安来梅园的,这才一起跟了来。
两人孤身在一起这么久,可不是好事!
谢浔放下衣摆,起身进了梅园。
青月焦急守在山脚下,来回张望。
谢浔路过时,青月立刻拦住了他,“谢大人,公主吩咐谁都不许走这条路!”
“公主和宋公子就是从这条小路上山的。”阿七解释道。
这意思很明显,苏姌不想外人打扰,她与宋淮安单独相处,想做什么?
谢浔呼吸停滞了一瞬,提步往山上走。
“谢大人,公主御令在此!”青月举起令牌。
谢浔剑眉微蹙,周身寒气四溢。
阿七也提剑拦在了青月面前,剑拔弩张之势。
谢浔见青月如此紧张,心中更加不安,自己独自上了山。
刚到半山坡,又遇到了雪地里的王江。
彼时王江刚刚爬出雪坑,踉踉跄跄往回走,一头扎进了谢浔怀里。
谢浔心中本就烦躁,当胸一脚。
王江跌坐在雪地里,连连咳嗽。
此人脸上的淤青形状恰似苏姌手指上的蓝宝石戒指。
“你见过苏姌?”谢浔问。
“什么苏姌?只遇到个不知是公是母的夜叉!”王江啐了一口,察觉眼前的人面色阴沉。
王江一个寒噤,心道:此人莫非与那小白脸有什么关系?
王江自己惹了事,没道理再声张出去。
王江干笑一声,“没、没看到!”
谢浔岂会信他胡诌,一把薅住他的领口,将人拖到了冰封的湖边,“要我帮你清醒下吗?”
王江抖着肩膀,舌头打了滚,“看、看、看到了,看到一个小白脸和一个白衣书生在一起,两个人……”
王江眼珠子转了转,“两个人勾勾缠缠的,我撞破了他们的奸情,小白脸不高兴才把我打了一顿。”
“真不是我惹事!是那两个人大庭广众太有伤风化了,我一个读书人看下去啊!”王江啧啧叹气,意图撇清自己。
可这话并没有让谢浔的脸色好些,反而更黑了。
勾勾缠缠?
苏姌竟真是用自己收买宋淮安?
她怎么敢?
谢浔攥着王江领口的手骤然收紧,王江惊恐不已,“我知道的都说了,我是无辜的啊!”
“你知道的太多了。”谢浔嘴角勾起一抹嗜血之色。
王江已是全身青紫,声音断断续续,“公、公子,我、我保证不往外说。”
不往外说?
活人的嘴可不保险。
谢浔手腕一挥,将人丢进了冰湖中。
长公主和宋淮安若有丝毫桃色绯闻传开,宋淮安去禹城的事可就不那么顺利了。
谢浔从不喜欢赌。
他盯着王江渐渐沉入湖中,不紧不慢拍了拍衣摆上的雪花,继续往前走……
不远处的茅屋里,宋淮安刚刚转醒。
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张明艳的笑脸,极近。
宋淮安顿时清醒过来,缩到了草榻最里面,脊背紧贴墙面。
“本宫是老虎吗?”苏姌以手撑颚,坐在榻边。
宋淮安摇摇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礼不合。”
宋淮安涨红着脸,将被子往身上裹紧些。
怎么看都像个受气小媳妇。
苏姌忍俊不禁,“可是你裹的是我的衣服呢!”
“啊?”
宋淮安一惊,他身上哪是什么被子,分明就是长公主的外袍。
而长公主身上只穿着秋装,看上去甚是单薄。
宋淮安慌忙将外袍丢在一边,又觉得不妥,捡起衣服,诚惶诚恐递还给了苏姌,“公主别冻着了。”
苏姌却不接,反而倾身靠近,在他周围嗅了嗅,“来不及了,你身上已经有本宫的味道了。”
“我、我……”宋淮安懵了,蹑手蹑脚下榻,“小生多有得罪,请公主责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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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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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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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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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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