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哥虽然也算个富二代,但在周艾缇和沈靳成这样的身份面前压根不够看的,怎么可能让周艾缇特意记住他的车是哪辆?显然就是刚吩咐底下人动的手。
公子哥快哭了,他刚换的跑车,磨了他爸好久才给买的,这下完了……
一刻也不敢耽搁,赶紧下去看车了。
周艾缇转头又看了眼公子哥旁边坐着的富二代,这人有点脑子,一看这架势就立马站起来,“这边冷风有点大,我去那边坐吧。”
周艾缇微笑,“也好。”
拉着秦遥,“那你就坐这吧。”
秦遥被他按到了那个空位置上,她旁边是周艾缇,周艾缇旁边就是沈靳成,她如坐针毡。
沈靳成看都不看一眼周艾缇,只看着秦遥,“我让你坐下了?”
秦遥心里一紧,刚想站起来,周艾缇按住她,说,“有我在,你怕什么?”
沈靳成冷笑,“周总,我没记错的话,今天这场局,应该没人给你下请帖吧。”
周艾缇面露惊奇,“哦?竟然没邀请我吗?那我可能走错包厢了。”
但他在椅子上坐的安安稳稳,丝毫没有蹭局被发现的尴尬。
沈靳成不理他,依旧盯着秦遥,语气警告,“别让我说第二次。”
周艾缇依旧按着秦遥,不让她起来,神色颇为嚣张,“让他说第二次,我看看他能怎么着?”
沈靳成脸色阴沉,只盯着秦遥等她反应。
秦遥咬了咬唇,低声说,“周先生,谢谢你,但……这是我欠他的。”
她不敢不识相,推开周艾缇的手站了起来。
周艾缇气的骂了句,“你可真出息你!”
秦遥知道他对自己的反应很失望,但很多事是说不清的,沈靳成说她杀了人,那她就还债,她总得去做,才能有机会解脱。
因为她的动作,沈靳成的面色缓和了些,指了指角落,冷声道,“把那边清了。”
秦遥看过去,那是一滩呕吐物,刚才他们划拳有人喝多了吐的。
她没挣扎,径直走过去,从配物间里拿出工具开始处理。
酒气夹杂着酸臭味,很难闻,她忍不住干呕,可手上的动作没停,一点一点的清理,最后拖干净。
沈靳成又道,“过来给何禾切蛋糕。”
也不嫌她刚弄完呕吐物恶心。Χiυmъ.cοΜ
秦遥将工具放回去,去包厢自带的洗手间清洗双手,然后走到何禾身边,弯腰取了一块蛋糕递给她。
何禾客气道,“麻烦你了……”
话还没说完,沈靳成的声音在一旁冷冷响起,“谁让你站着了?跪下递。”
跪下递。
秦遥呆呆的站在那里,就算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这一刻还是屈辱的湿了眼眶。
半晌,她低下头,笑出了泪,说,“好,我跪。”
这一双腿,从生下来开始,没有跪过父母,没有跪过师长,如今,只因为他一句话,她便向一个陌生人跪了下去。
当着包厢里所有人的面。
她跪在何禾面前,举起蛋糕,一字一句的说,“何小姐,请吃蛋糕。”
何禾神色紧张,接过蛋糕放在桌子上,连忙去扶她,说,“你别这样……”
她又看向沈靳成,手足无措的模样,“沈总,你别为难她了……”
沈靳成弹了下烟灰,淡淡的说,“你让她跪。”
看都没看秦遥一眼。
他不松口,秦遥就没起来,地板冰凉坚硬,没一会她就跪的双膝生疼,她膝盖有伤,是当初和沈靳成在一起的时候,替他挡了撞过来的汽车落下的毛病,一到阴天下雨或者受凉就疼得厉害。
这件事,沈靳成是知道的。
可他还是让她跪。
何禾面露惶恐,想拉秦遥,可秦遥不动,想跟沈靳成求情,又不敢再开口。
周艾缇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动作随意的倚到座椅上,浅喝一口,皮笑肉不笑的,对何禾说,“沈总身边美女如织,被他玩腻了的就是这种下场,我要是你就赶紧跑,找个什么样的都比跟他强。”
何禾面色尴尬,说话却很得体,“沈总看得上我,是我的福气。”
“咂,真有病,斯德哥尔摩吗?”周艾缇嘲笑道。
他没有再试图帮秦遥。既然她不识好歹,他也不是闲得蛋疼非得上赶着帮忙,她想跪就跪吧。
这场酒局依旧继续,除了秦遥在跪着之外,其他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甚至喝到后面,很多人都忘了地上还跪着一个人。
直到所有人都酒足饭饱,沈靳成叫服务员来结了帐,说,“你们继续,后半场记我账上。”
交代完这一句,就这么走了。
何禾犹豫了一下,弯腰将秦遥扶起来,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秦遥摇摇头,“谢谢。”
她没想到何禾是个善良的人,笑了笑,说,“我没事,你快去吧。”
何禾点了点头,说,“那你好好休息下吧,刚才蛋糕的事……很抱歉。”
说完,冲包厢里的人点头致意之后便跟急急的跟了出去。
沈靳成离开之后,秦遥强忍着膝盖的疼痛往外走,她不想继续留在这个难堪的地方。
先去了趟洗手间,整理好自己,刚一出来就被沈靳成堵住了。
他的身形高大,将路堵了个结结实实。
秦遥没想到他竟然还没走,心里一紧,往后退了一步。
男人眼中闪过厉色,不悦道,“你躲什么?”
秦遥想说没有,可是喉咙像被什么塞住了,说不出话来,只有一颗心刀割一样疼。
她很想否认,可她确实是在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害怕这个男人,下意识的想躲避他。
明明,她曾那么的爱他。
她心如刀割。如果当初没有过温情,她不会这样疼。
她的沉默在男人眼中相当于默认,沈靳成眼中的情绪更加不善,一把将她推到墙上,人压了过去,“说话!”
秦遥低下头,慢慢的说,“是,我想躲。”
她没有否认。既然他想知道,那她就说给他听。
沈靳成冷笑一声,抬起她的下巴,声音冷厉,“怎么,有周艾缇给你撑腰,你能耐了?本事不小啊,能让他出头,秦遥,我小瞧你了!”
秦遥早就猜到沈靳成会跟她算这笔账,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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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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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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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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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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