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薄凉触感在她唇上掠过。
“好了吗?”语气很臭。
姜若晚来了点精神,笑了出来:“你真的亲我啊。”
“怎么这么听话?”她那只手勾住他的领带,轻轻晃动:“你这样,让我很难办。”
厉凛知道她并没有真的想要亲吻,她只是在戏弄他,像以前一样的戏弄。
“这么有精力,腿不疼了?”
她疼呀,她伸出手:“把我手机给我,或者帮我叫谈宴过来。”
“谈宴和你什么关系,你动不了他帮你上洗手间吗,还是他帮你擦身体,换衣服。”
厉凛没说一个字,脑海中就自动想象那些画面,简直不堪入目,荒唐至极!
他将毛巾摔到床头柜上:“姜若晚,你别气我。”
姜若晚彻底不困了,听到门嘭的一声关上,她眨眨眼,谁气他了,明明是他在用言语羞辱她好吗?
不过算他有点良心。
姜若晚握着手机通知了谈宴和沈潇。
看到姜若晚的惨样,沈潇差点哭出来,疯狂辱骂了谢知珩十分钟。
“跟他没什么关系。”
“他没事儿非找你签什么破协议,总之没安好心!”
谈宴也纳了闷了:“你那辆车不是上个月才做过保养么,怎么会突然失控?”
“是个好问题。”姜若晚说:“你找人帮我检查下,顺便查一下这段时间出入地下车库的人有没有溜到我车位鬼鬼祟祟的。”
沈潇听他们俩说完,神色陡然一紧:“不会吧,有人要陷害你,这也太吓人了。”
她抱住姜若晚的胳膊,疼的姜若晚直皱眉头:“轻点,轻点。”
现在只是猜测而已,但姜若晚心里清楚,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她像是走进了谁做的一张网,甚至还没有走出来。
一开始还好,后半夜药效有些过了,她又开始痛,整个人又没办法大幅度的动作,看沈潇睡得香,她又不忍心叫她起来帮她。
苦苦在那支撑。
她想起上次脚扭伤,厉凛半夜过来看她,还抱着她哄她睡觉,让她忘记了疼痛。
……她想厉凛了。
她动了动身子,沈潇睡得轻,睁开眼:“不舒服了是吗?”Χiυmъ.cοΜ
“有些痛。”
沈潇出去找护士,想让护士给她打止痛针,可是护士说止痛针不能一直频繁打,上次打的还没超过四个小时。
姜若晚痛的流汗,沈潇看的直心疼:“那怎么办,要不找点什么事儿干转移下注意力?”
她去拿手机,翻几个好看的短视频给她看。
她却没什么精力看,又困又睡不着,实在太煎熬了,她别开眼:“潇潇,我……”想叫厉凛来陪我这几个字还没说出来,门被推开,男人身姿挺拔,阔步而来。
姿态闲适慵懒,仿佛只是过来顺便散个步,并非专程。
他视线落在姜若晚的脸上,惨白,流着汗,皱着眉,她很不舒服,这让他不由自主的也跟着蹙眉。
“止痛针没打?”
沈潇替她回答:“还没超过四个小时,医院不给打的,我们晚晚要痛死了,她最怕痛了。”
很多时候,姜若晚都是惯能忍的,只有在亲近之人面前才会这般脆弱不堪。
她很痛,她不想隐瞒。
沈潇自然的站起身来:“我再去问问。”她急忙出去了。
姜若晚低垂眉眼,她心里想让厉凛陪她,这人就神奇般的出现了,有些事不能细想,想多了容易伤心。
她尽量表现的很平和:“你来做什么?”
“来看你狼狈的样子。”
“那你早就看过了,不用再三确认,放心,我目前还死不了。”
厉凛眼底闪过一抹深邃的幽寒:“不是很痛吗?”
他像之前那样突然俯身,两只手撑在床上将她围住:“说你需要我,我就可以帮你。”
姜若晚发誓不想再与他有瓜葛,可心却因为他魂牵梦绕,他渣的明明白白,她怎么还能为他心跳。
本可以像平常那样逗弄他,让他顺理成章的就范,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却不愿意了。
“此时此刻,更需要你的是苏桥,你的未婚妻。”姜若晚忍痛,甚至挤出一抹笑:“厉总,玩归玩闹归闹,别拿前妻开玩笑。”
话落,厉凛眼神陡然一凉,紧紧盯住她,她毫无破绽,而他无法反驳。
“晚晚,夏医生说……”沈潇激动的跑进来,察觉到气氛不对,及时收了话音,厉凛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往外走。
与她错过时,夏筱茹出现在门口,他们打了个照面,夏筱茹微笑:“厉先生又来了,能稍微等一下吗,我先帮晚晚检查下伤口。”
夏筱茹越过他走进来,掀开她的被子,提醒道:“手脚都伤了,要让伤口透气,屋子里蛮热的,能不盖被就不要盖了。”
她检查完,只让护士加了一瓶点滴,说有消炎止痛的作用。
“好好休息,睡眠质量也是病愈的关键。”
姜若晚干涩着嗓音:“谢谢夏医生。”
夏筱茹朝她摆摆手,手插到白大褂口袋里出去了,沈潇跟着趴在门口,透过缝隙看到她和厉凛一块儿走了。
刚想回头跟姜若晚八卦,她却已经闭上了眼睛:“潇潇,把灯闭了,我们睡觉吧。”
过了好一会儿,在漆黑的夜里,沈潇没忍住问:“你不在意吗,那位夏医生好像和厉凛关系不一般。”
“这不是我该操心的事儿。”
果然她没睡,沈潇坐起来:“晚晚,你还在打点滴,还是得开灯。”
姜若晚:“……”
在谈宴和沈潇的坚持下,她在医院住了三天才回到家里,小七早早等在家里,给她做了一桌子菜。
沈潇把谢知珩每日送来的鸽子汤交给小七,姜若晚直接告诉她:“你都喝了,别给我留。”
天杀的谢知珩,他可真行,整整一大桶鸽子汤,是想她变成鸽子吗?
她从来没那么恨过一种食物。
吃过饭,她回房间休息,姜牧川发来视频通话。
他们很久没联系,之前姜牧川在微信和她说话,她都不回。
思忖片刻,她接听。
“晚晚,好久没见。”他在那边温柔的笑,头发长了些,显得人气质温和。
人面兽心,说的就是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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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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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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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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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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