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晚一贯清冷,不笑的时候气场颇强,确实像耀武扬威,她误会了也不要紧。
“你以为我在意他看不看我吗?”姜若晚凑近她耳边:“你知道今晚所有的目光都在看我吗?”
羡慕,仰慕还是什么,都是因为她。
苏桥有什么呢,看她的所有目光都是鄙夷的,都是在说,你们瞧,厉凛身边那个病恹恹的情儿不及姜若晚万分之一。
他们说厉凛是不是瞎。
他们说苏桥身子骨差,就算嫁进厉家能不能生养还是问题。
这些话像毒刺刺进苏桥的身体,让她忍不住浑身颤抖,胸腔积满的怒意像烧开的水沸腾开来。
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朝姜若晚打过去。
拍卖会还没有结束,洗手间没有别人,这个时候两个人撕扯到一起也没什么丢不丢脸。
厉凛跟人聊完事儿,等了会儿,见苏桥迟迟未归,打电话也不接,便往洗手间走。
还未走到,就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尖叫。
他到的时候,姜若晚正抓着苏桥的头发将她往洗手台撞,只是看着这一幕就让厉凛沉下脸色。
他骤然走去,按住姜若晚作乱的手,怒道:“你在干什么!松开!”
姜若晚看过去,一双眼含着几分不屑,她也略显狼狈,特别是下巴上竟然有一道很长很红的痕迹,像是被女人指甲划的。
痛的她眼圈微红。
厉凛绷起嘴角,先将苏桥拽入身侧,又对姜若晚说:“又是因为什么?”
“你明知道桥桥身体弱,你还要这样欺负她!”
这话说的重,但他的表情更加重,断定了姜若晚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蛋。
而他的苏桥只是一只纯情的小白兔。
他们做过吗,感受过那种美妙吗,苏桥她真正拥有过厉凛吗,仅仅因为救命恩人四个字,就让厉凛绊住了双脚。
他也本能的认为,苏桥是更弱势的群体,姜若晚拥有健康身体,苏桥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哪怕他也看见姜若晚身上也有伤。
“凛哥,不怪她,要怪就怪在我不应该跟她抢簪子,更不能抢她男人。”
苏桥很会哭,知道怎样让厉凛和更加同情自己。
姜若晚看着她那个样子,提了提唇角。xiumb.com
“我帮帮你?”
话落,她手伸过去,打在苏桥的脸上,苏桥很配合的样旁边载倒。
苏桥计算好了,就算摔倒也不会伤害自己一下。
下一秒,苏桥却重重撞在洗面池角上,登时血流成河。
姜若晚面无表情,她只不过帮她换了个方向。没想到她这么配合,还来真的了。
厉凛打电话叫救护车,自己看着姜若晚,心情复杂。
一些责备的话还没说出口,姜若晚就先去拽苏桥。
他防备:“你还想怎样?”
“止血。”
“我不要。”苏桥艰难的抬起头,痛苦的挣扎:“我不要姜若晚帮我,我不要,凛哥,求求你,不要放开我。”
“好,我不放,你乖乖的,救护车马上就到。”
姜若晚一时半会儿没回,沈潇和谈宴出来找。
看到他们在一块儿,苏桥还在流血,对视一眼。
谈宴走过去将姜若晚拉到一边,上下打量:“你有事没事?”
沈潇也开口:“二对一这种缺德事,没想到厉先生也做得出来,这年头,谁流血谁有理是吗?”
见此,苏桥倒没有更加大声的哭泣,反而窝在厉凛怀中,瑟瑟缩缩,活脱脱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这样的女人才会激起男人的保护欲是吗?
姜若晚神情恹恹:“热闹看够了,我想回去了。”
沈潇挽住她的胳膊,两个人一边走,她一边看着她的簪子:“真好看,晚晚,这个簪子就是刻了你的名字。”
谈宴走在后面,以保护的姿态,三人路过厉凛和苏桥,没再停留一眼。
救护车很快赶来,苏桥被送去医院进行紧急处理,她的伤口很深,若没有处理好,很可能会留疤。
但苏桥觉得这是胜利者的徽章,每次看到那个疤,厉凛都会心疼她。
“厉先生,苏小姐失血厉害,需要输血。”
厉凛已经叫许劭平将之前找的熊猫血的输血人带来了,以备不时之需。
躺在床上的女人却格外激动的拉住他的手:“凛哥,让姜若晚给我输血,这都是因为她。”
厉凛眉头轻蹙:“来不及。”
“不,凛哥,是她害了我,就应该是她输血。”苏桥几乎很少发小脾气,她听话,懂事,善解人意。
偶尔的撒娇也算小情趣。
如今她受了伤,像占了理,这种要求提出来也并不觉得不合理,只是姜若晚……
厉凛脑海中浮现出她下巴的红痕,默了默。
“你需要休息,我出去联系。”
他要走,苏桥拉住他的手,使他被迫与她对视,听她说:“凛哥,我不要休息,我要和你结婚。”
从病房出来,厉凛去吸烟区抽了根烟,许劭平已经安排那人输血,等他回来,医生刚好出来。
“厉先生,苏小姐太不配合了,连镇定剂都打不进去。”
血输不进去,苏桥也不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阻碍医生和护士的操作,就连头上包扎好的伤口也被重新撕烂。
她像是不怕疼。
厉凛重新进去,握住她的手:“桥桥。”
“凛哥,我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早知道这样我当初送你去了医院就应该去死的,我……我不想活,别治了。”苏桥没哭,一个字一个字说的清清楚楚,敲打在厉凛的心上。
“桥桥,你配合医生。”
他又说:“我们结婚,尽快。”
苏桥的目的达到,却又小心翼翼:“可是,姜若晚她……”
五年之内不能结婚的协议。
“这个你不要操心,我来处理。”
距离医院不远的某酒馆,姜若晚三个人正在喝酒,沈潇和谈宴一直在挑起话题,说些快乐的事。
姜若晚偶尔淡笑,很是配合。
“干嘛呀晚晚,你不会在为厉凛神伤吧,那个狗男人不要也罢!”
沈潇往她面前放下一瓶清酒,她笑,不等说话,身后有个声音响起:“谁在那说老子兄弟坏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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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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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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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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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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