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车回桂理佳苑,她打开了广播,听着无关紧要的内容,脑海里回放的却是厉凛的样子。
他当时按住她的车门,隔着车窗俯身凝视她:“是她说的,我让她给你道歉。”
“离婚的其他事宜你都不需操心。”
他笃定,直接,没有因为偏爱包庇苏桥,也让她离婚后除了姜家无后顾之忧。
被他强大的气场包围时,她感受到了心脏微微的疼。
要不要颁个无敌好前夫奖给他。
一夜无梦,醒来后,她跟着健身app做了一套瑜伽,接到谈宴的电话问她昨天发生什么事,干嘛骂他。
“见色忘友,不骂你骂谁?”
谈宴自知理亏:“那我给你安排一个离婚庆祝活动好不好,好不容易离个婚,办的风风光光的。”
姜若晚从破壁机倒出豆浆,一边加糖搅拌一边说:“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笑话,他英年未婚,咒什么离婚。
她在家忙了一上午,将做好的几件单品统一整理交给助理发出,开车去了工作室,看装修进度。
没想到苏桥竟然等在门口。
许是里面太乱,她不想进,在门口放了张椅子,坐的倒是舒服。
“聊聊?”
她从椅子上起身,姜若晚伸手不打笑脸人,去了上回那家咖啡店。
各自要了咖啡,苏桥气色好了不少,精心打扮,有了几分未来豪门太太的样子。
举手投足,端足了架势。
“昨天凛哥去找我了,真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她故作诚恳的模样:“是我的人擅自替我出气,给姜少爷发了消息,我已经教训过她。”
咖啡到了,姜若晚放了两块方糖,她喜欢吃什么东西都偏甜一点,等待化开时,她说:“怎么教训的,要不要替你教训?”
“姜若晚,差不多得了。”
苏桥露出本来面目,斜了她一眼:“多大点事儿还至于上凛哥那告状,你是小学生吗?说了又怎样,你从无爱的婚姻里解脱了呀。”
“你手腕的伤好了?”她抬眼,美眸冷着:“既然如此,不如你帮我跟厉凛的父母,奶奶也说一声,顺便介绍你这个新儿媳妇。”
苏桥眼眸一瞪,咬着下唇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击,厉家人不喜欢她,提起他们,她浑身都觉不自在。
姜若晚没心情跟她打嘴仗,现在结束谈话刚好。
只是没想到厉凛会来,他给苏桥打了电话问她们在哪里,之后叫她们等一下。
苏桥有了靠山,腰板硬起来,又开始阴阳怪气的内涵她。
她一只耳朵听,一只耳朵出,眼睛一直落在手机上,一分钟前,姜牧川给她发了微信。
【在哪,晚上一起吃饭。】
潜台词是来接她,直接去吃饭,且就他们两个人。
没见到人,她已经开始生理不适,脑中过了数个可以敷衍掉这场见面的借口。
厉凛来了,苏桥委屈巴巴的拽着他的袖子,一副我都道歉了,姜若晚还欺负我的样子。
而姜若晚还在想借口,根本没在意他们。
直到厉凛叫她。
“姜若晚。”
她堪堪抬头,听他说:“你跟我走一趟。”
猜错了,他不是来替苏桥出头的。
苏桥也懵了:“凛哥,你找她干嘛呀?”你们都离婚了。
厉凛低头将苏桥的手拂开,随手打了个电话出去,挂断后对她交代:“待会儿陈巍过来接你,回去好好休息。”
苏桥小脸明显的垮了三秒,又碍于在他面前,打起精神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
厉凛瞅着姜若晚,姜若晚也看着他。
一个在说:“愣着干吗,还不走?”
一个在说:“你算老几,跟你走?”
是厉凛先败下阵来:“奶奶找你。”
坐上他的车,姜若晚有了一种实感,她结婚两年坐这辆车的次数屈指可数,离婚后要赶超。
老太太一个人住在郊区,起先因为无聊,弄了个小花圃,后来瘾头太大,养成了几百亩的规模,忙的不亦乐乎。
从这儿过去要一个小时。
太临时,她在手机上处理几件工作上的事,顺便理所应当的拒绝了姜牧川的邀约。
厉凛看着她在手机上忙忙碌碌,想起刚结婚那会儿,他每次在家,她都会安静的陪在他的身边,目光不会偏移。
“很忙?”
她顿了下,回:“嗯,所以你最好有正事找我。”
“爷爷忌日要到了。”厉凛修长笔直的手指捏了捏鼻梁,眼底一片青色,难掩疲惫:“奶奶想让我们给老爷子抄写佛经。”
“我们离婚了。”连离婚证都不用亲自去办的那种快速离婚了。
“你可以开条件。”
姜若晚挑了下眉:“钱我不缺。”
厉凛明显的嗤了一声,掏出手机操作了一番,接着姜若晚收到一条银行的转账信息,一百万到账。
她觉得有趣:“瞒一天一百万。”
“你真不缺钱?”
姜若晚:“多多益善。”
花圃的中央有一栋三层别墅,老太太刚休息完从躺椅上起来,看到厉凛牵着姜若晚过来,脸上堆满了笑。
有人传他们感情不和,看来是假的。
“晚晚,你们吃了没有,快进屋,奶奶给你们煮花茶。”
她看了看他们牵在一起的手,笑眯眯的进屋了。
姜若晚抬起手,连带着厉凛的手一起:“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家里人说?”Χiυmъ.cοΜ
谁愿意和前夫十指紧扣。
“时机成熟时,放心,不会太久。”
上次来是新年时,她也给老爷子抄写了佛经,但只抄了一卷,喝过茶,佣人推着一个置物车过来,整整齐齐的三层都摆放着佛经以及宣纸。
老太太一边喝茶一边说:“你们爷爷就喜欢读佛经,你们又忙,集中几天多抄几卷给他。”
“晚晚,你和阿凛都有空的吧?”
姜若晚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厉凛,她同意来,没同意一直来。
厉凛却面不改色:“可以在这里办公,晚晚不忙。”他旋即打了个电话给西子湾的阿姨让她收拾些换洗衣物送过来。
又牵住姜若晚的手,说要带她看看房间。
到了房间,关好门,姜若晚甩开他的手:“过夜的意思是,我们要睡在一间房里,你确定?”
“怎么,你怕你会对我乱来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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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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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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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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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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