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土匪绕了一圈,没有发现陈然的踪迹,正想走去后院,便看到一个人拿着一把卷了刃的雁翎刀,从后院缓步走出。
只见此人年纪甚轻,镖局打扮,果然是跟守山门兄弟的描述相符。xǐυmь.℃òm
两个土匪立刻高声叫道:“二当家,那后生从后院出来了。”
一时间,救火的土匪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往陈然的方向看去。
陈然在众人的目光中,神色淡然走到前院,他默默清数着眼前的土匪,还是之前的人数,带上二当家,大约有八人左右。
张纳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镖师,眼神凌冽,眉头紧皱道:“你竟去了山寨后院?”
“怎么了?”陈然随口问道。
张纳大怒道:“后生,你闯山门,不与我们正面交锋,却跑别人家的后院。到底有没有江湖道义?”
陈然一听此话,一时之间愣了一下,失声笑道:“啊?你们山匪还讲究江湖道义?”
“狂妄小子,当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张纳眼神森然,脸上盛怒之极:“来人,将山门吊梯撤了。”
他话音刚落,立刻有三个山匪走到山门旁,爬上哨塔,将吊梯全部撤了下来。
撤下吊梯后,众土匪持刀,慢慢合围陈然。
“从这里下山,只有一条路。只要我们堵住山门,你便是插翅难逃。”张纳冷笑道。
陈然原本是担心这些山匪逃下山,却没想到这些山匪却反过来担心自己逃下山。看来自己之前是多虑了。
只见眼前的张纳缓缓拔出腰间宝刀,一脸杀气道:“你在山寨杀人放火不说,还去后院叨扰女眷。如此欺人太甚,看来你是准备跟我们青龙寨不死不休了。等我们大当家回来,定会将你剥皮剜心。”
“你们大当家?”陈然微微摇了摇头,平静道:“他恐怕是回不来了,已经被我一刀砍成两半了。”
张纳看着陈然手上拿着的那柄卷刃破刀,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笑话,仰天打了个哈哈,接着拱手道:“青龙寨,火烈刀张纳。”
陈然看到眼前这个二当家说话做事硬气,而且砍人前还自报家门姓名,果然是个讲究人。
对这种讲究人,陈安不愿他死得不明不白,于是也拱手道:“长兴镖局,易筋经陈然。”
陈然说出自己身负易筋经神功这个秘密时,已经将眼前所有的土匪都当成了死人。
听到易筋经三字,周围的土匪顿时都发出嘲笑之声,看陈然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这个少年,方才说自己一刀将大当家砍成两半,就已经吹得够凶了,现在直接把易筋经都给搬了出来。
江湖中谁不知道,易筋经乃少林寺宝典秘籍,非宗师级人物不能修习。就连少林寺的僧人,恐怕也只有方丈大师和达摩院首座两人才有资格和实力修习。
而眼前这小子竟说自己的绝技是易筋经,这就好比说自己是武林盟主一般,简直是笑掉人的大牙。
张纳顿时仰天大笑,道:“小子胡吹大气,狂妄至极!”
接着,他爆喝一声,‘仓啷’一声手上腰刀出鞘,身体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猛地向陈然冲去。
同时,他正手握刀,在奔跑的途中由上至下朝陈然猛力一挥。
奔跑之势夹杂着挥砍之势,空气中发出一阵爆裂之声,刀锋未至,热浪便已向陈然袭来。
看这声势,果然称得上火烈刀之名。
张纳是青龙寨里面唯一一个不近女色之人,这一招他日夜修习,纯熟无比,自信就算是大当家张龙面对此招,也要避其锋芒。
而眼前这个少年不闪不避,似乎是被吓傻了一般。
‘果然是个初涉江湖的无知少年。’张纳心中暗想道。
只是,下一刻,张纳看到面前的陈然突然将刀身一转,顺手一个反撩。
他的动作很轻盈,很自然。但是张纳却觉得一股浑厚无比的力量朝自己汹涌而来。
这股力量后发先至,张纳只觉得一阵胸闷,接着突然感觉到身体空落落的。
他低头一看,发现陈然的刀锋早已以点入面,突破了自己的烈火真气,反而在自己的心口戳了一个小洞。
如潮之涨,似雷之发。携雷霆万钧之势,却能从容收发,精准的刺破自己的心口。
易筋经?
易筋经!
张纳在临死前终于发现,这个叫陈然的少年说的是真的。
他突然有点感激这个少年,竟让他有幸死于武林中至高无上的内功宝典之手。
下一刻,张纳的身体落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再无声息。
周围的土匪大惊失色,急切间想要逃跑,却赫然发现,自己哪还有地方可逃?
陈然拾起他手中的那把刀,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身形一转,在场上游走了一圈。
只要被他碰到的土匪,交手不到一合,便咽喉中刀,立时倒毙。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场上所有的土匪被陈然杀得一个不剩。尸体倒满了院子。
陈然屏气凝神,易筋经内力使得他耳聪目明,远超常人。除了哔哔啵啵的燃烧声和远处老林子传来的鸟叫声和兽吼声,再没有别的声息。
青龙寨确然已被灭门了。
陈然确认无误后,持刀又去了后院。
此时那些被囚禁的女子脱离了锁链的束缚,胆大的已经开始慢慢地往外走,看到陈然握着刀走过来,吓了一跳,连忙再次躲进屋子里。
陈然来到屋子门口,对立面的人说道:“出来吧,这里的土匪已经死完了。”
说完,他不再管这些女子,转身走到后院的大宅子中。
藏宝的房间内,那两个女子还在等着陈然的到来,地板下地窖中的钱财并不敢动一个子儿。
陈然对着两个女子相当满意,他撕下窗帘,然后再将地板翘起,将里面所有的金子,银票和银元宝全都装在一起。
黄的,白的交相辉映,看起来蔚为壮观。
他将窗帘打好包,稍稍掂量了一下。不下三百斤的重量。
其中光黄金差不多就有数十斤重,折合银子差不多有几千两。银元宝差不多二百斤,再加上几张面额巨大的银票。
这一趟下来,差不多有上万两银子的入账。这些银子要是全换成药补,至少能再积攒两种神功的能量点。
按照长林镖局目前的生意规模,就算干一辈子可能也拿不到这么多的佣金。别说是佣金了,就算是保的镖恐怕都没有值过这么多的银两。
陈然想起老爹辛辛苦苦一辈子,还不如自己这一笔买卖,心中顿时有些慨然。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遗骸。
他一把将窗帘兜成的包袱背在身上,招呼身边两个女子一起下山。
走到山寨门口的时候,前院的火势没人管,已经渐渐大了起来。
整个山寨即将陷入一片火海。不过青龙山这段都是石头山,山寨周围都是光秃秃的峭壁,倒也不用担心会烧到远处的老林子。
那群女子此时聚集在山门口,看到陈然到来,眼巴巴地看着陈然,脸上露出乞求的神色。
她们此刻虽得自由,但是害怕山下仍有土匪,因此谁也不敢率先下山。
陈然哈哈一笑,对众女子道:“你们有谁认得下山的道路?”
其中一个女子走出人群,轻声道:“奴家...奴家是左近的山民,知道怎么下山。”
“好。”陈然点点头,说道:“那咱们一起下山。”
山门实在太重,陈然也不想费力。众人合力将吊梯重新装好,然后通过吊梯翻过山门,往山下走去。
众女子跟着陈然,回头看了看身后如地狱般的土匪窝,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眼看着陈然背上鼓鼓囊囊的包裹里面全都是金银,但是并没有人敢打着包裹的主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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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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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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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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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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