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土很不情愿。
骑在肥壮的马背上,需要将两腿努力劈开。
而文弱的倪土似乎只将双腿稍微分开一点,双股间便会传来撕扯的疼痛感。
“要想骑马,先要把下盘扎结实了,扎马步这是必须的。”
从此,倪土便在程政的监督之下,扎着马步,欣赏着千里冰封的状况场景,吟诗歌赋个没完没了。还时常瞥头,跟树上的鸟儿鸟语一番,聊得甚是开心。又或者仰着头,看没有被污染的大自然用白云勾画着美丽图卷。
双腿终于能够分开了。倪土甚至觉得自己能跟一字马小姐姐们来个劈腿比赛,论论劈腿的功夫谁之厉害。
等再次上了马,要从识马儿习性,与马儿交流,到如何操控马儿寻找方向感,倪土老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等到要下马休息片刻的时候,倪土习惯性地将脚往马肚腩上蹬去,结果脚儿一脚蹬空,整个人摔落下来。
贾二和程政急忙下马去搀扶倪土。
倪土却躺在雪地上,瞧着空空的马肚子,哈哈直乐。
“完了,校尉!校尉,完了!”贾二愁眉不展地嚷嚷起来。
“你特么的说谁完了?”程政一脸烦恼,生怕自己的智多星摔成了傻瓜,那样的话,对自己以后的军旅生涯简直是致命打击。
“不是,我是说文林郎摔成傻瓜了!”
“贾二,说什么废话,快扶扶我,扶我起来。”倪土迫不及待地嚷了起来。
“喏!小的马上就来帮你扶扶。”
“打铁,就是要打一个这种模样的东西,要打一对儿,别忘了啊。”倪土将画好的纸张递给了贾二。
贾二连忙将此纸张保管好,还望周遭瞧瞧,发现营帐内并无旁人后才仔细端详。
上次制盐技术让程家的产业腾飞奠定坚实基础后,程府夫人程孙氏高兴地大笔一挥,就赏给了贾二一百两银子,外加三十亩田地,还有两头牛。自己的娃儿这一生算是饿不着了。
程孙氏之所以这么大度,还不是因为贾二提前做了准备,将程府家将拉到营地,专心跟倪土学习雪盐的提炼之法。
用了自家的人,还保证秘而不宣,贾二这一维护家族利益的意识自然是要受到主母大当家的奖赏的。
当然,对于造福者倪土的奖赏也不可少——将程咬金的孙女程花花许配给他。
贾二担心,将这一惊喜消息告诉倪土后,倪土会乐得光想小娘了,从此不务正业,敬献不出更多惊奇想法来,便将此消息隐瞒起来,没有告诉倪土。
但贾二自从被主母表扬过之后,便树立起一个坚不可摧的意识来,那便是倪土的惊奇想法不可对旁人说到。
为了避免被旁人窃取了这样或者那样的好东西,贾二着实下了一番苦功夫。他将营地里的厨子、各种工匠,包括给倪土站岗的人,全都换成了程府家将。
程咬金曾看出了变化,询问贾二时,却被贾二一句“主母吩咐的”给噎了回去。
倪土是程府的摇钱树,更是自己飞黄腾达的天梯。对于倪土的安危,贾二更是上心了。所以,刚才倪土从马上摔下来的时候,贾二的心都蹦到嗓子眼儿了。
生怕倪土有个好歹。
幸好倪土还能写写画画,贾二便在旁侧小心伺候着。
等到倪土画完了这神奇器具后,贾二更是仔细地研究一番。
这纸上赫然画着一个拱形器具,看上去像个门,门上面还有一个方孔。但奇怪的是拱形门下方还有一个圆形的片片。
贾二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的,便问道:“文林郎,不知此物作何用处?可否告知一二,小的好跟铁匠解释清楚,以免被他们误解了,做得走了样儿,耽误文林郎大人的要紧事。”
倪土放下孙子兵法,将大小、形状等细节给他解释一番,但到底作何用处,倪土并没有说。
贾二再问,倪土不耐烦地说到:“天机不可泄露,泄露了你会破财的。”
贾二一听这话,赶紧夹紧了耳朵,拿好那张图纸溜之大吉。
“什么破财?哪儿要破财了?”程政跨步进来,没好气地将马鞭子丢在倪土的桌面上,一屁股坐在木墩子上,端起陶瓷碗来便股扥估扥喝了起来。
“干喝水有甚么意思,俺说,贤弟还是抽空再弄一些那次你弄的烈酒,给俺小魔王解解馋。”
“那是医用酒精,喝不死你!”
“嘿!你可别小瞧了俺,那样的烈酒喝一坛子,俺也没事儿!不信你造一坛子,咱们试试!”
“试你个大头鬼,上次说这话的人,此刻,他坟头上的草已经黄了好几个冬季了。”
程政一听自己的激将法不管用了,顿时泄了气。
“不给弄就不给弄,说什么晦气的话。俺就是心里难受,就想着还喝你上次给弄的酒,一碗下去,立刻醉倒,呼呼大睡一觉,第二日醒来,么事都忘却了,烦恼更是烟消云散了。”
“咋了?你把谁家小娘子的肚子搞大了?”
“嘿,那是好几年的事,这次不是!”
倪土抬头,很是无奈地剜了他一眼,低头继续读孙子兵法。
“有事儿求我是吧?有事尽管说,何必绕弯子!一向直肠子的人怎么还玩起了绕花花。”
“嘿嘿!”程政很不好意思地抬手摸摸后脑勺。“确实有一件事要让贤弟给想想办法。”
“说!”
“哎!”
“阿翁今日一早让俺统计军营里的马匹数量,俺查了数,两千三百的府兵,共有五百骑兵,马儿却有五百三十二匹。”
“这不是好事嘛。”
“数量上倒是好看,但每半年就要更换掉一匹马儿,这次俺查看了一下,因为大雪伤痛,竟然弄残废了三百多匹马,淘汰掉,再新购置一匹,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银两啊。”ωωω.χΙυΜЬ.Cǒm
“银两嘛阿翁会解决的,但一时半会儿又凑不出那么多的马儿。若是要即刻补充这一空缺只能去找长孙那老匹夫,大唐一半的马匹都掌握在他长孙家的手里。”
“你也知道自从上次官盐相斗一事,长孙吃了大瘪亏,正找机会寻俺们的茬儿呢,他们不来闹,就是在等俺们残废的马儿淘汰的时候,顺便宰俺们一刀。”
倪土将目光从书本上挪开,瞥了一眼程政,见他满脸黯然神伤,不由得想笑。
这个整日吊儿郎当的家伙竟然也有认真的时候。
“噗嗤!”
“你笑啥?”
“笑你那多愁善感。”
“能不愁吗?那么多马残废掉了。”
“今日一早放马的时候,我见它们都活蹦乱跳啊,怎么残废了?难道它们有内伤?”
“我才有内伤!被你气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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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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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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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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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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