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正今儿约为父喝茶,说长女远嫁,心里非常遗憾,小女儿一定得留在身边,还说郭舒最崇拜武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中意你。
涵儿,郭舒那孩子不错……”
楚涵打断道:“父亲!您不是答应让儿子自己做主了吗?”
楚铭不悦:“若不是提前答应了你,我当时就应下了。
你说说那孩子哪里配不上你?
我让你做主选,没让你拖起来没完没了,你总得选一个吧!”
楚涵眼睛有点失神,顿了一下道:“父亲,白苏有身孕了,成亲当月就有了。”
楚铭一愣,有点反应不过来:“是吗?”
“是,我手下一个副将,他妻子刚在女子医馆生的孩子,他听医馆的人说的。”
“哦,这是好事啊!
赵家人丁单薄,老太太早想孙子了。”楚铭疑惑道:“可是,赵家有喜,关咱们楚家什么事啊!”
楚涵低声道:“儿子担心她,她本就瘦弱,如今又害喜,吃啥吐啥,现在手术都是林澈来做,她只查查房,指挥指挥。”
楚铭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才道:“涵儿,放下吧!
别瞎想了!
赵昀跟他父亲一样,是个会疼人儿的,白苏受不了委屈。”
楚涵点点头:“儿子知道!
父亲,白苏和赵昀成亲三年无子,这次刚成亲就有了,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先前三年,他们俩根本就没同房。”
楚铭:“………”
“这些天,儿子老是想过去的事,她以前对赵昀很生疏,赵昀对她也很客气,一点也不像夫妻俩。
现在想想,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儿子当时没往那方面想过,若我当时想明白,早点跟父亲坦白,跟表哥姨母表明态度,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若当时是我去徽州平叛,我给白家平反,守在她身边的人,有没有可能是我?
她以前对我,可比对赵昀亲近多了。”
楚涵满脸的茫然若失,声音无喜无悲,眼睛里一点光彩都没有。
楚铭突然就觉得眼眶发酸,他把楚涵拉到身边,紧紧的抱在怀里,道:“涵儿,我的涵儿!
你母亲若是知道你这个样子,不得心疼死。
你一向看的开,怎么这次就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了呢!”
楚涵趴在楚铭的肩膀上,小声抽泣起来:“父亲,我想放下她!
我知道想她不对。
我也试过努力去接受别人。
表哥送来的画像我都认真看过。
可是,我看着其她女子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鱼目,半点也喜欢不起来。
真的是喜欢不起来啊!”
楚铭拍着他的后背道:“好!好!不喜欢就先放放!
不许想那些没用的了。
谁和谁结为夫妻,都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不是能强求的来的。
说实话,赵昀能给她的,咱们家真做不到,不说旁的,仅她怀着身孕去医馆这事,哪个人家受得了?
你能做到不阻拦吗?”
楚涵眨了眨眼,没有言语。
楚铭道:“涵儿,每个人都有缺点,白苏也不例外。
只要你冷静下来想想就知道,事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每个人也都有优点,你表哥和你姨母为你挑选的人,都是德才兼备的女子,怎么可能是鱼目?
女子身上的温婉体贴,打理好内宅的事,才是大多数男人需要的。”
…………
将军府里,白苏半躺在床上,望着认真给自己揉腿的夫君,感到无比的幸福。
“明轩,别按了,过来陪我躺会儿。”
“再按一会儿,夫人不是说,夫君的大手按起来,力道松弛有度,最解乏吗?”
“我不乏,在医馆,子由曦儿他们啥都不让我干。
你也累了一天了,我再使唤你,说不过理去。”
“什么理不理的,咱们俩的孩子,让你一个人受苦遭罪,我什么都替不了,再不体贴点,才真是说不过理去。”
白苏咯咯直笑:“若真是能代替就好了,放你肚子里一个,咱俩一人养一个,也不怕孩子营养不良了。”
赵昀抬眼看她,认真道:“你若有这手艺尽管使,我真愿意!”
白苏想象着赵昀怀孕的样子,乐的直哎呦,“你肚子里没那物件,就乖乖等着当爹吧!”
赵昀笑道:“所以夫人才无需跟我客气,我巴不得替夫人做点事呢!
子由说,你午膳也没吃几口,你说你一天能吃几口东西,自己瘦的没几两肉,还得养着肚里的俩孩子,想想我就心疼的慌。
还不如晚两个月,先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再要孩子呢!”
白苏嘴一撇:“臭嘚瑟!
刚诊出有孕那会儿,是谁高兴的直撒欢儿,连蹦带跳的跟母亲禀报,给父亲烧香,大晚上的让人给我娘家人送信儿。
这会儿又嫌孩子来早了!
口是心非!
我跟你说,俩孩子在肚子里听着呢!等他们长大了,先疼我,后疼你!”
“‘十月胎恩重,三生报答轻。’你对他们是乳血之恩,他们当然得先孝敬你!”
白苏笑道:“你倒是大方!”
赵昀道:“我不是口是心非,是真怕你的身子受不住。
母亲也是,刚刚我去给母亲请安,母亲再三叮嘱我,对你多用点心。
还吓唬我,说若是我敢犯浑犯懒,就命我搬到书房去住,让孙媪她们晚上轮流伺候你,省得她儿媳和孙子受委屈!”
白苏放声大笑,“母亲怕你懒是假,怕你犯浑是真!”
赵昀笑着点头:“母亲敲打我呢!
在咱们家,我的地位是一天不如一天,你注意母亲没,每次见到你,就眉开眼笑的,看到我,连眼神都带着嫌弃。”
“谁让你不会生孩子!”白苏哈哈笑着把赵昀拉过来,两人并肩躺着。
“明轩,你本来可以三妻四妾,娶了我这个悍妇,刚开荤就得忍着,天天看得着吃不着,心里委屈不?”
赵昀把白苏抱到怀里,亲着她的耳朵低语道:“谁说吃不着,能搂能抱还能亲,一样可以解馋。”
耳朵痒痒的,白苏笑着躲开。
赵昀紧了紧手臂道:“你夫君是啥人,你还不知道吗?
除了你之外,旁人我看都不会看一眼。
我一出征,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年,你都能为我忍受寂寞,你怀着我的孩子,不过几个月不同房而已,有什么好委屈的?”
白苏摸着赵昀胸口的疤,道:“我找对人了。”
“当然,我夫人眼光最好了!”赵昀语气得意。
白苏笑的浑身抖动。
赵昀道:“你不知我多喜欢你。
以前,我远远的看你一眼,就能高兴许久,何况是现在!
我的喜悦与满足无以言表。”
“明轩,我一直好奇,你喜欢我哪里啊!”
“全部,尤其是你专心给人诊病的时候,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气质,简直能把你夫君给迷死!”
“哈哈哈哈哈!”
“真的!不骗你,还有你回京那日说的话,我想起来心里就热乎乎的。”
白苏抬起头,好奇道:“哪句话?”
“你说,‘我的意中人是大将军,想嫁的人也是他。’
这句话,我会用一生的行动去铭记。”
赵昀把手放在白苏的肚子上,温声道:“我如今别无他求,只盼着大周国泰民安无战事,哪怕一年也好,能跟你一起迎接孩子的到来。”
愿望是美好的,但现实往往事与愿违。
次年三月,赵昀把白苏师徒召集在一起,语气艰难地道:“白苏,胡人屡次在雁门等地进行侵扰,烧杀掠夺,民不聊生。
我……准备向皇上请战,估计很快又要出征了!”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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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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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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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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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白苏更新,第624章 请战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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