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不得不去考虑的一件事。
吴泪只要今天不失控,并且安然无恙的话,那么,唐落雨起复的事情,就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而且,这一次他们甚至不能够过分的阻拦,唐落雨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给他,这也算是另外一种方式的赔偿。
“执政院这边,可以给他副执政长的位置,真真正正意义上的副执政长,并且允许他拥有独立开衙的权力,我想,他应该会满意了。”
真正意义上的位置,而不仅仅只是一个虚名,甚至还拥有独立开衙的权力,这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小,尤其是独立开衙这四个字,等同于从执政院所属权力之中,单独划拨出了一部分权力,交给唐落雨完全掌控,这在这三十年来说,是从未有过的。
由此可见,大执政长这次,是付出了极大地代价,并且,下足了决心的。
皇帝闻言,有些不甘心,最终却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皇室这边,也可以单独把一部分权力划分出去,只是,咱们真的,要这样做吗?且不说这样做的后果会是什么,就这心情,就太不舒服了,就好像我们辛辛苦苦谋划了三十年,结果,却好似回到了三十年之前。”
有些夸大其词,但本质上来说,却还是有些相似的,这也就难怪他们会如此心情不佳了。
否则的话,权力分割出去又怎样?
掌控了三十年大权的他们,真实的底蕴深厚的不可想象,给出去的权力,怎么给出去的,他们就能够怎么收回来,这一点,他们从不怀疑。
然而这次,真的不好说了,毕竟,唐落雨这一次不是一个人,他的背后,还有吴泪。
而吴泪,偏偏又是大秩序长的儿子,这就像是一种宿命轮回一样,让他们想起来,就感觉心中憋闷,甚至毛骨悚然。
三十年前,他们用各种各样的手段,从秩序院的手中夺得大权,三十年后,却要被迫把权力重新交还出去吗?
这怎能让人不憋屈,不难过。
大执政长沉默了片刻后,突然笑了起来,道:“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吗?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小心翼翼的等待,现在,其实何尝不是我们所期待的结果呢,凡事,就怕未知,可现在,吴泪既然已经出现,既然已经暴露了身份,真就是坏事吗?”
“陛下,不怕他有要求,就怕他没有要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吴泪,可以代替大执政长,起码,我们心中也会放松不少,对吧,更何况,这一次相比最坏的那种结果,我们付出的这些,不算什么的,我现在就是担心,这些,够不够?毕竟,现在还只是我们在想象罢了,万一,人家还不想要接受呢?”
皇帝闻言,挑了挑眉,不得不承认,大执政长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他倒也不是舍不得什么,而是,就很憋屈,多多少少想到了曾经,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是舍不得,而是憋闷,相比唐落雨起复,我倒是更希望,吴泪直接出手接管权力,那样,还好一点。”
大执政长点头,轻声道:“也未必不可能,起码,我们可以提出来,诚意嘛,既然已经决定要给了,那就没有必要小家子气了,多给一点,也无妨,当然,允许他们狮子大开口,可也没有说我们就不能讨价还价啊,市井气浓烈一些,可并非坏事。”
说到这里,就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
因为除非撕破脸,现在就做好最坏的打算,否则,只能如此。
皇帝沉默了片刻后,道:“那就这样吧,不过,如果可能,还是想办法试探一下吴泪到底有多少底牌,所以,我们的人,还是再等等。”
大执政长点了点头,道:“自然如此,他的底牌,我也很想知道,而且,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啊,我啊,就是担心,恐怕我们很难有雪中送炭的机会,除非,他真的只是头脑一热的就单纯想要发疯,没有做好任何准备,希望不是吧。”
随后,两人便结束了通话。
这算是他们之间,这些年来,最和谐的一次谈话,而且,达成了一致,共同面对同一个事情的谈话。
之前那次不算,各自都藏着心思,这次,却是被迫只能站在一起,共同面对。
吴泪疯狂的举动,或者说,凶残的样子,不仅仅是皇帝和大执政长看到了,映清月同样看到了。
今天,映清月打扮的极其漂亮,没有穿白色婚纱,反而穿的是龙国古时的红色嫁衣,凤冠霞帔,格外的庄重和喜庆。
她自然不可能是为了纳兰家来迎娶她而穿上这身衣服,她是相信,吴泪一定会来。
她知道自己今天不是要嫁给吴泪,但是,她就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告诉吴泪,她映清月,想要嫁给吴泪,绝不后悔。
她在看到吴泪对黄毛下手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嘴巴,似乎,受到了惊吓,然而不等铁狼和米总管安慰她,她自己已经恨恨的痛骂起黄毛来,似乎,只看到了吴泪受委屈,而没有看到或者说不在乎吴泪出手到底有多狠。
对此,铁狼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这样才好,这样才对,这样,才配得上吴泪。琇書蛧
否则,若是碰到一个不分青红皂白,只知道多余同情心泛滥的圣母,那么,铁狼就算拼死,恐怕也要阻止一下吴泪和映清月之间的事情了。
他,可不想吴泪最后受到伤害。
别小看所谓的圣母,那种人,伤人伤的很彻底,却不自知,却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全是对的,别人全是错的,同情心泛滥的,让人无法理喻,可唯独,不会去考虑自己人,不会去考虑真实的对错。
吴泪什么人?他的世界,不可能平平淡淡,双手沾染献血,仅仅只是吴泪的生活中的小插曲而已。
一个黄毛,又算什么?
比黄毛凄惨的人,还有很多很多,而黄毛,也绝对不会成为最后一个,若是无法理解吴泪,那么,最终呢?就会伤害到吴泪了。
这是绝不能发生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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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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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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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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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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