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嘴里嘟囔着:“干什么!狗狗祟祟……”
陆白青筋一跳,片刻温情瞬间消散。
江墨双眼若虚若实,眼前人影晃动,却又看得亦幻亦真。脑袋如浆糊一般,偶尔也有清醒的瞬间。
她伸出一只手指指了指他,嘴里碎碎念:“刚刚就是你,狗贼!灌我烈酒……狗胆包天!”
陆白的俊脸瞬间黑了一地,瞳孔布满阴鹫。
他一把拽住那作妖的小手,声音森森:“是谁胆肥了在舞台上逼我喝酒?”
江墨脑子有点短路,像没听到陆白质问似的,“刚刚我……不是在跳舞吗?桑巴~恰恰~”
边说着,小手边舞动着变换着姿势。
陆白:“……”
这女人的酒品实在不敢恭维,难怪以前想跟她多喝两杯她死都不肯。
唇齿留香,食髓知味。陆白紧绷着一张黑脸,一副欲求不满的神情。
司机在前排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明显感觉到车厢气压骤降。
好不容易回到星月湾别墅。
管家恭敬地迎了上来:“少爷,太太来了。”
陆白脚步一顿,眉峰凛起,“把人弄进来。”
管家一惊,才注意到车里还有人:这不是上回来的那个女孩吗?
他没敢怠慢,吩咐两个女佣人一左一右架着江墨,紧随陆白一前一后进了别墅。
陆太太早已像尊菩萨一样,端坐在沙发上,听到脚步声就开始唠叨起来:“今晚蒋家太太又在念叨,怎么你那么忙,连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话没说完,就看见女佣人搀扶着迷糊的江墨走了进来。
江墨简直软得像泥鳅,整个人直接贴在了佣人身上。
陆太太霍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怎么又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这就是你所说的和国外客户谈事?你连你妈都骗!”
陆白深眸一冷,隐忍而克制:“你儿子身心健康,有交往女生的自由!”
江墨听得一惊一乍的声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是个不太熟的中年女人,忙礼貌打招呼。
“你好呀,这位太太……”
陆太太讽刺道:“深更半夜,有教养的女孩是不会出现在男人家里的。你妈没教过你吗?”
江墨打了嗝,指了指陆白,“他带我来的……嘿嘿,他想睡我,我没让,你说气人不?”
陆白的俊脸黑沉得能刮出碳粉来。
陆太太妆容精致的脸顿时扭曲:“陆白,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江墨听明白这是在吼,不高兴得两腮气鼓鼓的。
“我怎么乱七八糟的了?我一没吃你家饭,二没喝你家水长大,凭什么瞧不起我呀?”
陆白硬朗的眉头一挑,回头瞅了她一眼,”扶她上楼。“
“陆白。”陆太太气得尖叫起来,“她敢这样跟我说话,你也不管!“
“刘叔,安排车送太太回帝景苑。”陆白声音不大,却字字阴凉。
说完无视陆太太的暴怒抓狂,迈着大长腿向楼上走去,仿佛早已习惯了她的暴躁易怒。
……
江墨被佣人们扶到了二楼的一间客房,一接触到床就一股脑儿躺在哪里,打死都不肯起来。
陆白刚好上楼看到她恨不得把自己焊在床上的无赖样。
他摆摆手示意佣人们出去,拉了把椅子坐在床前,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像要重新认识她似的。
江墨抱着枕头斜靠在床头,不知道梦见了什么,腮帮子鼓鼓的像吹着泡泡,鹿眼微眯,半睡半醒的样子。
那是他极少见到的呆傻和娇憨。
他冷哼一声,“胆肥了啊,竟敢借着酒劲训斥我妈。”
江墨嘿嘿笑了几下,”刚刚那大妈好没礼貌,见人就阴阳怪气的……瞧不起谁啊。“
陆白也分不清她是真醉还是半醉,“哼,你够厉害,翅膀硬了。”
江墨抬起手指摆了摆,做人还是要谦虚一点的。
“nonono,咱也不说有多厉害,至少不是伸手讨钱的废柴是吧。”
不过,一想到自己荷包空空靠着工资过日子的窘况,她清澈眸底瞬间暗淡了许多。
“我,江墨,百县人,龙年生人,白手起家,20岁挣了人生中第一个一千万。然,遇人不淑,被个赌徒一卷而光。当时,一堆供应商打上门,我差点就被他们踩死了。
要不是他们还算通情达理宽限我半年,我的墓志铭上一定写着:年初,债主上门,讨债不成,被逼跳楼,卒,时年22岁。“
听着她半文不白的自述,陆白眉头微蹙,他是头一回比较完整听说她和章晓阅之间的恩怨。
漆黑的眸底浮起几许柔软,他忍不住抬手去帮她撩起那垂落的额前碎发。
“你当时怎么没说?”
他当初在海南出差谈个大项目,回来时候她像没事人似的,他哪里想到她遭遇了这样的波折。
“说?跟谁说?你不知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吗?借钱这种事,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口。”ωωω.χΙυΜЬ.Cǒm
说到这里,她眸光盈盈似有薄雾,却又倔强地道,“要不是碰上这一茬,我用得着在这陆家装孙子吗?“
她越说越来劲。
“碰上也就罢了,啊……想帮章晓阅出头,你就好好还钱嘛。怎地,变着法子拖欠。这是阴沟里待了多久的人,才想出那么缺德的还款方式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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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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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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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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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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