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宛欣郡主被谢灵羽做主,留了下来,养在宫里,虽说没有了郡主的封号,但是同样锦衣玉食,无人敢招惹。
谢媚瑾回到了王府。
不过是来向着宫锦行告别的。
花写意识相地躲开了。
短短几日,谢媚瑾已经瘦了一圈,不复往日里的荣光焕发。
这场变故与打击,令她从一个嚣张跋扈,不知人间疾苦的霸王,艰难挣扎,蜕变成长。
宫锦行不说话,谢媚瑾主动艰涩开口。
“我来,是要求一纸休书。我想跟着父母前往边关。”
宫锦行有些出乎意料:“你可以不用流放。”
“我害你中了西域魔莲之毒,承受了那么多的苦。你给了侯府毁灭性的一击,是我谢家的仇人。让我如何自处?
原来,你不爱我。我尚且心里还残存了一点希望。或许,有朝一日,你能为我感动,重新接受我。
如今,所有的希望都没有了,我们再也没有了以后。我留下来做什么?看着你们两人恩恩爱爱,并肩白首?我凄凉孤老,不得善终?”
一时间,面如死灰,心如死水。
宫锦行默然片刻:“我可以另外安顿你,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我父母遭逢巨变,年事已高,我哥哥又承受打击,萎靡不振。我作为谢家的女儿,怎能苟安?”
宫锦行从一旁取过纸笔,毫不犹疑地落笔,一气呵成。晾干笔墨之后,递给谢媚瑾。
“那你自己多保重。”
谢媚瑾颤抖着手,从宫锦行手里接过休书,瞬间忍不住热泪盈眶。
吸吸鼻子,自嘲地道:“想了,盼了,念了那么多年,跟父亲哭过,闹过,甚至以死相逼,终于好梦成真啊,如愿嫁进了摄政王府。
只可惜,这美梦这么短,不过就是弹指瞬间,我就要狼狈离开了。
不管怎样,锦行哥哥,谢谢你这段时间,给我的美好回忆,应当可以温暖我余生的岁月吧?
锦行哥哥,假如没有那件事情,没有她花写意,你会不会喜欢我呢?”
宫锦行薄唇微启,刚说了一个“我”字,就被谢媚瑾打断了。
“算了,我这不是自取其辱么?你不要给我答案了,免得我的心,再跟这天气一样,凉透了。你自己保重。”
谢媚瑾转身便走。
在院子里遇到了花写意。
花写意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心里竟然生出一股怜悯来。
充其量,她也只是一个爱而不得,跋扈嚣张的小丫头而已。
谢媚瑾倔强地挺起胸,什么也没有说,既不认输,也没有再挑衅,昂首挺胸地擦肩而过。
武状元擂台赛迫在眉睫。
冥剑,林风几人全都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相比较起谢家提拔的那位宇文彪,已经是绰绰有余。
但是宫锦行心里没有丝毫把握。
毕竟,谢灵羽肯定不会仅仅指望着此人拔得头筹,手中肯定还有什么没有亮出来的底牌。
越是这种未知的情况,越是令人担心。
云归言还未回都城,花写意多希望,他能参加擂台赛,助宫锦行一臂之力。
她了解自家这位师父,非但武功高强,还熟读兵书史记,懂阵法谋略。假如他能答应,这将领之位,定然如探囊取物。
这些时日,她抓紧修习云归言留给自己的内功心法,加上宫锦行相助,逐渐得心应手。
果真如云归言所言,体内的气息平和了许多,内力突飞猛进,相比较起失忆之前,可以说是脱胎换骨。
她觉得遗憾,假如自己能像师父那般懂得行军布阵,倒是可以在擂台赛上比试一番,夺一个骠骑将军来当。
转眼便是擂台赛。
谢灵羽,宫锦行,肖王等人高居擂台旁的贵宾之位,就连陆二,唐乔等人也前来观战助威。
比试采用分组,阶梯递进的方式。
因为不想对方知道自己的底细,也为了能多选拔人才,所以,这场擂台赛并未提前登记报名。
凡是功夫高强,懂行军布阵者,不论出身履历,皆可以参加,生死不论,但是主张点到为止。
前一日为初赛,能连胜三场者,即可有复赛资格。
第二日复赛,第三日复试。
比试场地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大家指点议论,翘首期待。
各路英雄各显神通,狭路相逢勇者胜,比试进行得很顺利。
但是参赛者的身手,却并没有什么令人惊叹之处,多泛泛无奇。
俗话说,大将押后阵,凡是真有本事者多沉得住气,大家都明白,精彩的还在后面。
果真,直到日落西山,看客已经疲倦了,嗓子也都喊哑了,从人群后面,走出一个相貌平平无奇的汉子,精光内敛,太阳穴鼓突,一步一步走向擂台,一个旱地拔葱,跃上擂台,赤手空拳,轻描淡写地就放倒了三个对手。
招式很简单,却狠辣。因为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外行看热闹的百姓并没有觉察到这个汉子的厉害。
而中掌者看似无甚大碍,却浑身绵软,就连手都提不起来。
花写意轻叹一口气:“他竟然也来了,看来今日你我想夺得这个武状元,有点难。”
宫锦行扭脸:“你识得?”
“化骨铁掌李延年。当初一双铁掌震武林,中掌者骨头尽碎,就连漠西刀客都不是他的对手。没想到,谢灵羽手底下还有这样厉害的人物。我们轻敌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谢灵羽的人?”
“此人非常残暴,身上人命无数,仇家遍地,被武林中人群起而攻,消失匿迹已久了。今日突然出现,定然是背后有所依仗。不是谢灵羽是谁?”
“未必,”宫锦行缓缓吐唇:“你是否记得,那些在顺风客栈纵火之人?”
花写意略一思忖:“你是说那个铁掌特别厉害的为首之人?”
宫锦行点头:“陈冲说,那人明显是在刻意隐瞒自己的招式,否则,就凭陈冲的眼力,定然能一眼认出此人来历。”
“那些前往漠北,身带刺青的人会是谢灵羽的人吗?”
宫锦行摇头,笃定地道:“不是。否则富贵侯用不着冒着风险收留谙查王叔。”Χiυmъ.cοΜ
“你的意思是说,另有其人?那今日擂台岂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未必,二人或许已经暗中联手了。富贵侯府一倒,谢灵羽需要另外找一个依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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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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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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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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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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