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锦行搜集侯府罪证,铲除侯府余党,与谢灵羽展开一场没有硝烟的征战,正是紧要时候。
朝堂之上的事情花写意不懂,也帮不上忙,但是铲除谙查王叔余党,对于她而言,则是乐意之至的。
她命令天机阁,提前在西凉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如今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
宫锦行将都城虎卫军交由她指挥,联合天机阁与云归言,里应外合,一声令下,谙查王叔余党几乎是溃不成军,不战而降。
花写意手持长剑,如一阵疾风一般,掠入敌军之中,满心急迫。
她力大无穷,一身的内力时而排山倒海,时而刚柔并济,时而绵里藏针,闪跃腾挪,出神入化。
齐景云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她的身后,原本是唯恐稍不注意,这位摄政王大人的掌中娇再有什么闪失,那自己罪过可就大了。
这仗,分明胜券在握,但是打得这叫一个累,冷汗不时“噌噌”地往外冒。
后来,他发现,自己真的是多虑了。
这位摄政王妃岂止是力大无穷?
就这身手,自己都自愧不如。
就是她的功夫有些奇怪,自己竟然看不出来历与路数。他饶是见多识广,从未见过有谁能将刚柔并济,糅合与施展得天衣无缝。
逐渐的,就放松了警惕。
花写意最初时候,犹如猛虎下山,摧枯拉朽。只是逐渐的,就感觉自己内力不济,时断时续,心里不由暗自心惊。
她恢复了以往的记忆之后,对于自己所习练的功夫与心法,自然也能融会贯通。
可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体内会多了一股阳刚之气,与原本的内力在体内相互冲撞,压根就无法做到得心应手。
突发的状况,她心知肚明,是两股内力在此消彼长,乱了自己的气息。
可是一时间又无可奈何,不知如何掌控。
漠北士兵趁机围攻,将她包围在中央,刀剑齐发。
花写意顾此失彼,一时间有些狼狈。
心神一慌,难免就要心浮气躁,花写意是叫苦不迭,唯恐自己再次走火入魔,到时候岂不要坏事儿?
正无措之时,面前步步紧逼的士兵突然纷纷倒地。
一道剑光灼目,身影宛如流光。
花写意看到来人,瞬间觉得心安,几乎喜极而泣:“师父!”
云归言利落地挽起一个剑花,替花写意解了围,将她护在身后。
“意守丹田,万念归一。勿贪勿念,心神合一。”
花写意依言而行,体内两股澎湃的气息逐渐消退,浑身顿觉大汗淋漓。
云归言的到来,令齐景云也觉察到了花写意的异样,慌忙命人上前保护二人,击退漠北士兵。
云归言这才收剑转身,无奈地微蹙修眉:“既然你已经恢复记忆,如何这气息仍旧掌控不好呢?”
“你怎么知道我恢复记忆了?”
“因为你看师父的目光不一样了。”
花写意望着他满含关切的脸,眸子里水气逐渐凝聚,眼圈慢慢地红了,猛然扑进云归言的怀里,像一个孩子一般,“呜呜”地哭出声来。
云归言抬起一只手,轻拍她的脊背:“当着这么多士兵的面,你哭得稀里哗啦的,羞不羞?”
花写意吸吸鼻子,不依不饶地用云归言的衣服擦擦眼泪:“我就哭!我想你了!”
云归言无奈地轻叹一口气:“师父穿的可是别人的衣服,很脏。”
花写意“噌”地抬起头来,不哭了。
云归言的确是穿的别人的衣服,一身青衣,与漠北人打扮一模一样。
花写意瘪瘪嘴,还是委屈:“师父对不起,我不应当误会你的。”
云归言微微一笑:“师父从不曾怪过你。”
“可我怪自己,许多事情太过于想当然了,所以才会误解你的良苦用心。”
云归言低低地叹气:“师父原本只是想,假如你忘掉过去,就能轻松快乐,那么,忘了最好,你的仇,自然有师父和你舅父为你报。”
“舅父?!”
花写意呼吸一滞:“我舅父在哪里?”
“上次回云家,我将你母亲亡故一事的真相告诉给你外公与舅父。
他们很心疼你,立即离开西凉,前往漠北寻谙查王叔报仇。恰好漠北战乱,谙查王叔被长安人追杀,他们应当是扑了一个空。
按说应当已经返回西凉了,但是这一阵我一直潜伏在漠北人之间,并未收到什么消息。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他们的行程,或者,已经来了都城,并未与我联络。”wWW.ΧìǔΜЬ.CǒΜ
“我舅父既然派你前来保护我,他们以前并不知道我母亲亡故吗?”
云归言默了默:“你外公因为你母亲任性外嫁一事,大发雷霆,曾经下令,自此将你母亲逐出云家,谁也不得再与她有任何来往。
你要知道,在云家,没有你外公的令牌,我们谁也出不得云家半步。
还是你舅父们始终放心不下你母亲,可又不敢忤逆你外公的命令,于是你二舅就想方设法偷了令牌,想前往雁翎关,寻找你母亲音讯。
结果出发之时被你外公觉察,阴差阳错,令牌到了我的手中。
我千里奔波,从雁翎关赶到玉屏山,方才得知,你母亲已然不在人世。而你,自幼早慧,佯装痴傻,竟然暗中创立下一番惊人事业。
恰好,你那时候被歹人追杀,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救下了你。你要拜我为师,我竟然心一软,就答应了下来。
自此我再也没有回过云家,也只传过一封书信,告知你舅父等人你一切安好。
后来才知道,你外公得知你母亲去世,因为伤心自责,大病一场。所以你舅父几人也不敢再在他面前提起你。
后来天机阁创立,我们之间才有过几次书信往来,至于你母亲亡故的真相,书信里多有不便,并未提及。
直到漠北战事起来,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时机,这才回了云家,将真相如实告诉了你外公与舅父。”
花写意心里颇不是滋味:“那,师父......”
云归言笑笑,笑容里却有一丝落寞:“别叫我师父了,按照族中的辈分,你应当叫我一声表哥。但现在,我应当叫你一声主子。”
“主子?”
云归言叹气:“等你见到你外公,就明白了。假如我猜想得不错,可能,你将会是云家下一任的掌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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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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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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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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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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