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肯定也不希望自己被人认出来吧?
侍卫扭脸看了花想容一眼,并没有起什么疑心,而是有眼力地推开书房的门,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点燃了桌上的蜡烛。
花想容跟着他进去,尽量避开明晃晃的烛光,冲着侍卫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侍卫有眼力地退了下去,并且关闭了书房的屋门,自始至终都没敢瞧花想容的脸。
这是花想容第一次来富贵侯的书房,她知道,富贵侯一定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就藏在这个书房里。
今日,她要么找到谙查王叔;要么,搜集到富贵侯的罪证。
她需要做的,就是给花写意与宫锦行一个搜查富贵侯的借口。
只要花写意能名正言顺地搜查富贵侯府,相信一定能找到谙查王叔的下落,为自己爹娘报仇。
书房很宽敞,她先是沿着书房转悠了一圈,轻叩墙壁,寻找有没有机关夹壁一类的存在。
结果很令她失望,她看不出机关暗道藏在哪里。
然后,她立即在书桌上手忙脚乱地翻找富贵侯的来往信件等,希望能有所收获。
“笃笃!“
身后突然传来极轻的敲击声。
花想容顿时支棱起耳朵,侧身细听。
敲击声停了,再无动静。
她悄悄地走到身后书架跟前,再次屈指轻叩墙壁。
猛然听到扎扎连声,吃了一惊,见书架突然翻转,就像一扇门那般,推向墙壁之内,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夹道来。
“原来是谢世子,敲击的暗号不对,我还以为进了外人。”
从夹道之中,弯腰走出一个人来。
高大威猛,络腮胡须,左眼角处有寸余长疤痕。
花想容的眸子猛然收缩,心也收紧,浑身的热血沸腾起来。
谙查王叔!
正是自己苦心寻找的杀父仇人!
花想容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后退一步,浑身警惕地望着谙查王叔。
谙查王叔并未起疑心:“府上发生的事情,本王我已经听侯爷提及,请谢世子节哀顺变。”
花想容见他并未认出自己,胆子多少大了一点,捏了捏袖子里的匕首。
谙查王叔见她不说话,继续问道:“谢世子找本王,可是侯爷有什么交代?”
花想容不敢说话,提笔在旁边的纸上哆哆嗦嗦地写字。
“我嗓子失声了,父亲说花写意在找你。”
谙查王叔瞬间心领神会,气怒地轻哼一声:“没想到,这个丫头今日反倒成了气候。早知道,当年就应当斩草除根!”
花想容继续写道:“她说,她父亲也是死在你的手里。”
“不错,当初我杀了她母亲一事,花将军肯定知情,虽说花写意已经失忆了,但是我总不能让花将军坏了我的大事。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讲话。”
花写意果然没有骗自己!
得到求证,花想容握笔的手,忍不住开始轻颤,身子也佝偻起来,终于失去了理智。
她抽出袖子里的匕首,朝着谙查王叔猛然刺了过去。
“还我父母命来!”
谙查王叔没有提防,但是好歹也是习武之人,怎么可能让她偷袭成功?
他大手一挥,就将花想容连人带手里的匕首一起摔了出去。
匕首落地,花想容吃痛,忍不住“啊”地叫了一声。
谙查王叔大吃一惊:“你不是谢世子?你究竟是谁?”
上前扯住花想容的衣领,就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花想容只感到喉间一阵窒息,完全说不出话来。拼命挥舞着双手,想要挣脱。
“说,你究竟什么人?否则别怪本王叔我心狠手辣!”
屋子里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侍卫,轻轻地叩门:“世子爷,您没事儿吧?”
花想容完全发不出声音,慌乱间,碰倒了一旁的花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门外的侍卫相互对视一眼,直接破门而入:“世子爷......什么人?有刺客!”
这一声惊呼,直接惊动了外面的侍卫,将书房堵得水泄不通。
谙查王叔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这一步,一时间有点慌,反手将花想容挟持在怀里。
“都不许动,否则我杀了你们世子爷!”
侍卫们投鼠忌器,顿时都不敢动了。
“去将你们侯爷叫过来!”谙查王叔下令。
不用他吩咐,早就有侍卫见势不妙,一溜烟地跑去将富贵侯请了过来。
一同赶过来的,还有谢世子。
见到书房里的谙查王叔,还有他挟持的花想容,富贵侯与谢世子也愣住了。
还是富贵侯反应比较快,挥挥手:“你们全都退下去,让本侯与他们会一会。”
侍卫们也都傻了,一时间捉摸不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面面相觑。
听到富贵侯吩咐,便慢慢后退,退出三丈开外。
富贵侯与谢世子进屋,反手将书房的门就关上了。
谢世子不忘沉着脸叮嘱:“此事谁也不得走漏半点风声,否则杖责。”
侍卫唯唯诺诺。
富贵侯不悦地质问:“本侯不是说过,让你在密道之中待着,不许出来吗?你这样大张旗鼓的,害怕别人不知道你藏在我侯府吗?”
谙查王叔也有点冤:“此人假扮谢世子,进了书房,四处翻找,然后叩响了书架与墙壁。我以为是你有事儿,就打开暗门走了出来。谁想她竟然突然刺杀我,惊动了外面的侍卫。”
富贵侯瞪着花想容:“你是什么人?进我书房做什么?”
谙查王叔一把将花想容甩在地上:“还是个娘们儿,不自量力。”
花想容摔倒在地上,却并没有痛呼出声,只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犹如针扎,心口也阵阵发闷,好似被一只大手揪扯。闷哼一声,捂住了心口。
“女人?”
富贵侯又惊又疑,壮着胆子上前,从花想容的脸上揭下一层人皮面具来。
下面的脸,又红又肿,五官挤在一处,看不清原本的面目。
“你是谁?来做什么?”
花想容难受地佝偻着身子,真的说不出话来。
刚才面对谙查王叔时,她就已经觉察到了,心口发闷,宛如针扎。于是心知肚明,花汝一定是在易容的药膏里下了毒。
她害怕自己落在富贵侯的手里,泄露她毒娘子的身份。
所以才会当机立断,不自量力地跟谙查王叔拼一个鱼死网破。
现在,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离死亡不过一步之遥。
“易容术!”谢世子猛然反应过来:“我明白了!”wWW.ΧìǔΜЬ.CǒΜ
谢世子瞪着她,一步向前,拼命地摇晃着花想容的肩,凶神恶煞。
“是你,四弟是你害死的,是不是?你假扮妃卿,栽赃给她,是不是?”
这一摇,令花想容直接吐出一口鲜血来,一字未言,便香消玉殒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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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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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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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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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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