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娘娘,太皇太后说这两日夜里有点冷,让老奴给您换一床厚被子。”
真不是时候。
宫锦行不得不松了手。
花写意从床榻上跳下去,一把打开殿门。
门外,陈公公抱着一床崭新的被子,笑眯了眼睛。门一开,就立即悄悄地向着门内打量了一眼。
地上,仍旧还凌乱地散落着衣服。
床帐撩开,宫锦行半靠在床榻之上,衣襟半敞,墨发凌乱。
花写意一脸娇羞,低垂下头:“有劳陈公公了,这被子交给我就行。”
陈公公抱着不撒手:“娘娘何须跟老奴客气,这铺床叠被的差事,岂能让您亲自动手?”
宫锦行轻咳两声:“陈公公来的正好,进来吧。”
花写意不好意思地去捡地上宫锦行的衣裳,掩饰心里的尴尬。
等捡完了,陈公公已经心满意足地走了。
临走的时候告诉花写意:“王妃娘娘您若是闷得慌,可以到院子里活动活动。只要别出这荣华殿的大门,大家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多嘴的。”
花写意得意地问宫锦行:“这就齐活了?”
“否则呢?再让本王受一遭罪?”
花写意叹口气:“你宫家的儿媳妇真不好当啊。”
宫锦行冷哼:“你当的是儿媳妇吗?是小祖宗,本王还要供着。堂堂摄政王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囊了。”
第二天,宫锦行去上朝,回来吃饭,睡觉,拌嘴,再吃饭,拌嘴。
下半晌的时候,宫锦行出去了。
太皇太后驾到。
花写意跪地相迎,心里窃喜,宫锦行这法子真的好使,莫非是来放自己回府的么?
太皇太后端着架子,往跟前一坐:“反思这两日,反思得如何了?”
花写意低垂着头:“儿臣知错了。”
“错在哪了?”
“不应当心胸狭窄,独占王爷。回府我就立马安排王爷跟三郡主洞房。”
太皇太后起身便走:“那你就继续在这待着吧,哀家自己就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花写意可就琢磨不出来了,这位老人家究竟是要闹哪样?这都不行,还能怎样?
“儿臣愚钝,还请母后明示,儿臣定然知错就改。”
太皇太后叹气:“不养儿不知父母心啊,你一天不当母亲,就不能理解哀家这老母亲的心思。你就安心住在这里,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哀家自然放你回王府。”
花写意吓了一跳,太皇太后难不成是要趁热打铁,让自己一鼓作气,给她生个大胖孙子不成?
这荣华殿,自己是一天也住不下去了。
孤男寡女,乌漆墨黑,天天睡一张床,一个被窝,宫锦行心里的小野兽被她这药膳给喂得,一直蠢蠢欲动。
再多住两天,肯定要出事,是个人就顶不住。
可太皇太后撂下这句话,就前呼后拥地走了。
等到黄昏,宫锦行才回来。
花写意双手托腮,坐在桌前,还在郁闷,见到他,立即叹了一口气:“泡汤了,走不了了。”
“母后来过?”
花写意郁闷地点头:“这次你失算了。”
“谁让你非要画蛇添足,划破了本王的手?你要知道,姜还是老的辣,你这点小伎俩,骗不过她老人家。”
“我看书上都是这么写的,我就照葫芦画瓢,这样做了。母后看出来了?”
“昨日陈公公走的时候是交代,你可以到院子里活动,但是没让你在院子里耍花枪啊?抢了人家御林军的红缨枪,闪跃腾挪,玩得那么高兴。”
“那又怎么了?”
“这宫里的主子们全都娇娇怯怯,第一次承宠之后,走路都腰膝酸软,需要宫人搀扶着。你这生龙活虎的,谁不纳闷?”
花写意无语了:“那是因为人家别的男人厉害,你一个病秧子能跟人家比吗?”
宫锦行气得恨不能将她一把掀翻了。
“你这挑衅令本王很不爽。”
“放心,等我承宠那日,我也扶着墙根走,围着皇宫转一圈,给你这个面子总行了吧?”ωωω.χΙυΜЬ.Cǒm
宫锦行咬牙切齿道:“那你继续在这住着等承宠吧,反正本王想去哪就去哪,想见谁就见谁,出入自由。”
“说的好像你有办法似的。”
“你若是想回王府,现在就可以走。”
“真的?”花写意一喜。
宫锦行点头:“本王什么时候骗过你?”
“母后答应了?”
“答应了。”
花写意立即兴奋地起身:“你是怎么说服母后的?”
“很简单,我答应她一年之内,肯定能让她抱上孙子。”
花写意眨巴眨巴眼睛:“你生?”
“当然。”
“跟谁生?”
“自然是你。”
“当我母鸡下蛋呢?说生就生?再说了,一年之内抱孙子,那就是说,三个月之内就必须要怀孕!”
“本王勤奋一点,什么都有了。”
“这是勤能补拙的事情吗?你找别人生去吧,遍地撒网,这样中奖几率更比较大一点。”
宫锦行轻笑:“你若不愿,那我就无能为力了。”
花写意被拿捏住了。
她刚刚与于妈唐乔相认,有许多话,许多疑问还要当面问个清楚,被关在这荣华殿里,可以说是度日如年啊。
可太皇太后布置的这家庭作业有点强人所难啊。
心里暗自气恼,更将谢小三在心里骂个通透。
不能向强权低头,坚决不能屈服。
花写意轻哼:“不走就不走,反正有吃有喝有人伺候。”
宫锦行点头:“对,还有人陪睡。”
花写意磨牙,想甩脸子走人,又没有地方可以去。哼了一声,扭身不再搭理他。
宫锦行一声轻笑:“你若不走,那本王可就先回府了。”
“你回去?”花写意抬脸,又酸丢丢地扭过去:“正好,没人打扰,二人世界,多好。”
“这两日,追风一直都在追查你那个便宜师父的行踪,今日好不容易有了消息,本王要去会一会他。夜里就不能回来了。”
花写意一听,这怎么行?两人见面,不是要拼一个你死我活吗?
她“噌”地起身:“我也去!”
宫锦行摇头:“母后那里我没法交代。”
“趁人之危,你怎么这么无耻?”
宫锦行不搭理她,直接往外走。
他要是走了,自己想出去可就更难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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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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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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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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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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