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过于妈了,此事原本不想跟你说的,怕你心里难受。于妈说她当时正在煮饭,你闹着要吃鱼,你母亲便哄着你去河边捉鱼。去了许久你们都没有回来,她便出去河边找。
结果就只看到你母亲的衣裳漂浮在水面之上,而你,脸朝下趴在河边,一动不动,已经是溺水昏迷了。
于妈慌忙喊了附近山民帮着将你母亲打捞出来,然后回将军府报信。父亲慌忙赶到,你母亲早就不行了。而你一直昏迷不醒,只能将你暂且带回将军府。”
花写意的心不由一痛,甚至于有些窒息。
母亲竟然是自己害死的吗?
若非自己闹着要吃鱼,母亲就不会死。
“我母亲不会游水吗?”
她艰涩地问出口。
花将军不假思索:“会,以前见她游过。但是,俗话说的好,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水下多意外。”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疑点吗?”
花将军摇头:“你母亲初至都城,与外人素不相识,身上也无金银财宝,能招惹什么杀身之祸?你真的是多想了。说是我们所害,更是无稽之谈。”
花写意紧盯着花将军的眼睛,心痛得直抽搐:“父亲为何这么笃定?”
“你母亲的功夫不在我之下,几十个汉子都不是她的对手,谁能置她于死地?”
“我母亲武功很好?”花写意有点意外。
“不错!她看起来虽然柔弱,习练的乃是至阳罡气,出掌可排山倒海,乃是高手。”
“至阳罡气?”花写意心中一顿。
“不错,你天生气力惊人,应当就是遗传了你母亲。试想,一般人能近身吗?”
“或许,是有人使用卑劣的手段呢?”花写意提出自己心里的疑问。
连氏在一旁,大概听出了花写意的弦外之音。
“我知道王妃娘娘您话里的意思,实话实说,你母亲当年带着你来到都城,我心里的确是有些不舒坦。
我也曾与她有过矛盾,可我知道,自己招惹不起她,还不至于这么不自量力,跑去找你母亲的麻烦。
王妃娘娘若是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假如你母亲是我所害,我情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花将军亦正色道:“依照你母亲的身手,不是几个散兵游勇所能得逞的。绝非是连氏所为。”
花将军如此言之凿凿,毫不犹疑,一时间,倒是显得花写意太过于咄咄逼人了。
花写意心里纷乱如麻,不是滋味,不想再问,起身回了王府。
反正过几日于妈就回都城了,是非公道一问便知。
回到王府,宫锦行问起她去了何处,花写意只懒洋洋地回了一句:“将军府。”
多的不想说,宫锦行也没有问。
她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回到书房,左思右想,仍旧还是毫无头绪。
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完全代入了原主的感受,心痛,愧疚,想哭。
一直到用过晚膳。
她沉默寡言,宫锦行不时抬眼看她,有种被冷落的哀怨。
谢媚瑾在主院里用的晚膳,十分乖巧,不再跟花写意针锋相对,所以这顿饭吃的也太平。Χiυmъ.cοΜ
用过晚膳之后,谢媚瑾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实话实说,花写意跟宫锦行之间,冷不丁地插进一个人来,两人都有点别扭,说话不再像平日那样肆无忌惮。
宫锦行也绷着脸,一本正经,不苟言笑,一副高冷的模样。跟在棺材里那个死皮赖脸的男人大相径庭。
花写意想跟他说起自己母亲的事情,也无法开口。
转身回了书房。
谢媚瑾跟着宫锦行去了他的卧房。
宫锦行竟然没有拒绝!
花写意装作不在意,可又忍不住侧着耳朵听两人说话。
宫锦行似乎是在批阅奏章。
谢媚瑾不像往日那般叽叽喳喳的,十分安静,两人偶尔说话,也是轻声细语,谢媚瑾偶尔还会轻笑一声,勾得花写意心里有点痒。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说有笑,令她心里忍不住酸丢丢的。
过了大半个时辰,谢媚瑾仍旧没有离开。
于是花写意将门悄悄地打开了一道缝。
谢媚瑾笑得十分开心:“痒,你真讨厌!咯咯!”
花写意的心不由一沉。
“哎呀,别蹭了,再蹭我可就生气了!呀,别舔!”
花写意心里已经脑补出来一副不可描述的画面。一时间热血上涌,气得脑袋瓜子疼。
男人啊,果真是口是心非,立场不坚定的生物。
口口声声的不喜欢,不原谅,当着自己的面装模作样,一副高冷范儿,背着自己,也不对,这都不叫背着自己,就隔着两道门,明目张胆啊,两人就腻歪上了。
想想他对付自己那一套,用来哄这个倾慕他的小丫头,那不是手到擒来?
花写意气得咬牙切齿,觉得自己被特么的骗了,脚踏两只船的渣男!
本来心情就不好,一时间火冒三丈,哪能让这对狗男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快活?
她使劲儿压下火气,告诫自己一定要沉住气,千万不可以操之过急。
她要等宫锦行与谢小三情到浓时,箭在弦上,给两人一个大惊喜,保证让他宫锦行被吓得戛然而止,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她环顾四周,没找到趁手的家伙,轻轻地推开窗户,朝着院子里的侍卫招招手,并且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侍卫上前,聪明地压低了声音:“王妃娘娘有何吩咐?”
花写意探出大半个身子:“你帮我去找一面锣,小点声音,别让别人听到。”
侍卫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她好好的,要锣做什么。但是仍旧跑出去,给花写意将锣拿了过来,从窗口悄悄地递给她。
花写意挥挥手,侍卫便识趣地躲一边去了。
她一手提锣,一手握着槌儿,蹑手蹑脚地走出自己房间,听对面房间的谢媚瑾已经气喘微微了。
“你着什么急啊?锦行哥哥,你看,真讨厌,啃的都是口水。”
宫锦行的声音有点漫不经心:“你不是喜欢么?”
“嘻嘻,瞧这急性子,还跟以前一样。”
急了?
我让你急!
花写意两步窜到院子里,宫锦行的窗户底下,高高地扬起手,“咣!”地敲了一声锣。
这声音极响亮,吓得屋里的谢媚瑾“啊”的一声惊叫,声音都打哆嗦。
外面的侍卫也吓了一哆嗦,扭过脸来,朝着院子里张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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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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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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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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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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