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花写意加重了语气,温热的气息就萦绕在宫锦行的头顶,令他脑子有点打结。
“本王说的就是实话。”宫锦行一本正经。
花写意抬起一只手,轻佻地挑起他的下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喔!敢对我下毒手,却不敢承认么?”
宫锦行艰难地咽下嘴里的唾沫,花写意对他的挑逗简直太特么羞耻了。
“怎么可能呢?本王当时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是么?”花写意指尖略微使力:“男人,你已经成功地激起了我的怒火。信不信,本王妃捏碎你这精致的下巴?”
宫锦行的小心脏“砰砰”地跳,觉得简直太魅惑了,这种感觉也太刺激,令人享受啊。
“我说的都是实话,是你不相信。”
花写意勾起唇角,邪魅地笑:“你曾跟我说过,是你把我敲晕的。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若还不肯老实说,嗯哼!我可随身带着刀子的。”
目光下移,意味深长。
宫锦行眼皮子跳了跳:“我若实话实说了呢?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只想吃一口胡萝卜。”
花写意一愣,方才明白过来他话中之意,顿时红了脸,“呸”了一声,败下阵来。
“滚!”
宫锦行没有听话地滚,而是反客为主,突然出手搂住花写意的腰,将她压在了身边。
他才发现,这口棺材不是一般的好啊,安全,隐蔽,最为重要的是,不好逃。两人躲在里面,可以没羞没臊。
“当时,洞房里面,你我就是这样的姿势,躺在床帐里。本王寒毒发作,已经是半昏迷。而你,被点了穴道,逃不得。追风与轻舟守在门外。”
“然后呢?”花写意没有挣扎。
“然后,你从头发里拔出一支银针,用银针刺穴,解开了陆二给你点的穴道。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就想走。”
“再然后呢?”
“再然后,你好奇地扭脸看了本王一眼,上前给我号了号脉。并且一眼就看出了我所中的西域魔莲之毒。”
“就说你遇到了我,算你走运。”
“是很走运,本王原本就中了西域魔莲之毒,痛不欲生,你还丧心病狂地,想要欺负我。”
“我欺负你?”花写意眨巴眨巴眼睛:“哪种欺负?”
“霸王硬上弓那种。”宫锦行说得理直气壮。
“你又自作多情了吧?”花写意嗤之以鼻。
“当时本王正在半昏半醒之间,你对我没有任何防备,也没有装傻,你说的话本王可全都听到了。”
“我说什么了?”
“你说:‘竟然是中了西域魔莲之毒,若非你强娶姑奶奶我给你冲喜,我或许可以考虑开恩,给你个解毒方子。可现在,嗯哼......’”
“嗯哼什么,快说啊!”花写意催促。
“你说那就对不住了。”
“我要做什么?”
“你说本王的小模样看起来不错,要扒光了本王身上的衣服,然后将本王丢到外面去,让府里的宾客都瞻仰瞻仰本王的本钱与风姿。”
“胡说八道!”花写意不假思索地反驳:“当我没有见过光屁股的男人么?对你一个病秧子,不对,你那时候就跟一具尸体一样冰凉僵硬的,扒光了你的衣服就跟验尸有什么两样?”
宫锦行危险地眯起眸子:“你见过不穿衣服的男人?”
花写意自顾吹牛,还没有觉察到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
“遛鸟图看多了,研究得透透的。”
宫锦行脑袋瓜子转悠半天,方才明白她口中所说的遛鸟图的内涵,脸色都变黑了。
“花写意,你倒是见多识广啊!”
这几个字,是从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的。
花写意这才感觉到气氛不对,尴尬地挤出一点笑意。
“你想什么呢?思想这么龌龊。就是一群光膀子的男人一人拎着一个鸟笼,四处溜达。我就只看他们鸟笼里的画眉鸟了,对男人的不感兴趣。”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扒光了本王衣服?本王一个将死之人,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让你对我下这样的毒手?
还有,本王一直想问问,那时候我中了西域魔莲,陆二四处寻找你的下落,为何你避而不见?嗯?希望你能给本王一个理由。”
花写意被他一问,眨巴眨巴眼睛,也有点莫名其妙。
“你以前确定没有招惹过我?我也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啊。不愿出面给你解毒可以理解,害怕爆马甲,被你发现我的身份。
可人就在跟前,我怎么可能不救呢?应当是解开你的衣服,给你银针刺穴吧?沾点嘴巴上的便宜而已,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也不是不可能。我还一直以为,你有意而为,想要借刀杀人,让本王恼羞成怒,灭了你将军府满门呢。”
宫锦行提出这个一直盘旋在心底,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
花写意哪里能说得出来?
就算是个二百五,做这种事情究竟是什么后果也应当能想到。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即便自己艺高胆大,能逃离王府,也应当顾虑到花将军与连氏的小命,还有将军府里那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
除非,只有一个可能。
她狐疑地问:“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我跟我爹,还有连氏之间有什么仇恨吧?www.xiumb.com
当时我逃婚不成,的确是故意惹怒你,嫁祸将军府?”
“弃养之仇?依你的秉性,不至于。”
花写意蹙眉沉吟半晌,将自己心里的猜疑说出口:“其实,我对于我母亲的死因一直都存在着疑惑,前些时日,市井之间流言蜚语不断,也有很多人在猜测,我母亲的死与连氏有关。
只是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我对于以前又毫无记忆,此事无法查证,一直在等着于妈回都城。”
“你怀疑连氏?”
“对!”花写意笃定点头。
宫锦行侧手支额,微蹙了修长的剑眉:“市井间的流言,发酵得太快,不排除其中有人故意推波助澜,让连氏不能安枕。”
“你该不会是在怀疑赵家吧?莫非赵夫人知道什么内情?”
“连氏若真有把柄落在她的手里,她直接举报岂不更好?应当也是捕风捉影。
退一步讲,假如你母亲的死真的与连氏有关,以你的本事,想要将连氏绳之于法可以说是轻而易举,怎么可能让她逍遥法外自在这么多年?
既然如今已经撕破了脸,无所顾忌,你大可以去将军府,亲口向着花将军询问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宫锦行所言的确有那么几分道理。
“即便问了,他也未必肯实话实说。”
“你的身世太复杂,的确是应当恢复记忆为好。明日本王与你一同去找药老。”
“所以我今日要先问清楚病因,我那日头部究竟是遭遇了什么创伤?”
宫锦行面色有点不太自在,抿了抿唇:“是本王撞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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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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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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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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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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