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该不会趁人之危吧?他若是果真对自己有什么不轨,自己怎么办?揍他的鼻子,还是眼睛?
宫锦行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单手支额,侧身而卧,安静地望着花写意。
鼻端喷出的酒气,萦绕在花写意的脸上。
花写意平躺着,一动也不敢动。
宫锦行的手慢慢地抬起,轻轻地抚上花写意的眉梢,然后是挺翘的鼻梁,缓缓拂过,落在她的唇瓣之上。
花写意的眼皮子忍不住抽了抽,呼吸一窒。
宫锦行清冷地道:“再装,本王可真的要亲下去了。”
花写意睁开眼睛,带着威胁:“你试试?”
“以为本王不敢么?反正你刚才昏迷不醒的时候......”
话音一顿。
花写意紧张地问:“你做什么了?”
“猜!”
花写意微眯起眸子:“那你猜,我想打你的左眼睛,还是右眼睛?”
“我猜,你舍不得。”
花写意哼了哼:“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师父呢?”
不提此话还好,她话一出口,宫锦行骤然面色一沉,浑身都笼罩在寒气之中,就连说话,也带了凉意。
“你确定,他真的是你师父?”
“什么意思?”
“他一直对你心怀不轨,哪里有为人师尊应有的样子,瞧你的时候都色眯眯的,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适才若非本王及时赶到,将你救下,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堪的事情。”
花写意面色骤然一白,这才想起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那不是错觉。
云归言冰凉的指尖拂过自己领口之时,那种令人全身寒毛都竖立而起的惊悚,是真的。
他为什么要打晕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
花写意不敢相信,嘴唇嗫嚅,竟然说不出话来。
宫锦行面上带了些许怒气:“本王一心对你好,你却经常怀疑本王对你用心不良。他云归言与你素不相识,三言两语就能令你对他深信不疑,孤身一人又去与他相会。”
“不是的,”花写意试图解释:“我只是想去问问他,我为什么会走火入魔。”
“那压根就不是适合你习练的功法!所以我很怀疑他的身份。你能确定,他云归言真是你的师父吗?或许,他也如那个洛神阁管事一般,是个冒牌货呢!”
花写意不知道怎么反驳了。的确如宫锦行所言,自己身边所有的人,究竟是敌是友,自己压根分不清。
第一次见云归言,莫名的,有点亲切,自己对他的话更是深信不疑。
可云归言适才对自己所做的一切,的确太过分了!
她因为理亏,见宫锦行生气,有点心虚,怯生生地问:“生气了?”
宫锦行腮帮子都紧了紧:“本王能不生气吗?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若非是担心你的安危,本王绝对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那,那他......”
“中了一掌之后负伤逃了。本王已经派人四处搜捕他的行踪,这笔账,一定要算个清楚明白!绝对不能让他活着离开都城。”
适才,自己已经打了他一掌,多少肯定还是有一点伤。如今又雪上加霜,也不知道是否有事儿。
花写意一时间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说了。
已经事到如今,自己还担心他做什么呢?
她仍旧怀着希望,觉得这其中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可是为云归言求情是不可能的,宫锦行怕不是要把自己给吃了。
如今正是盛怒之中,自己还是少惹为妙。
她坐起身来:“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一个人去见他。”
宫锦行轻哼了一声:“那怎么感谢本王今日的救命之恩?”
花写意撇嘴:“施恩不望报!更何况,我原本就是你夫人,被别人占了便宜去,你多亏啊,是不?”
宫锦行幽怨地道:“不错,本王都没有沾过的便宜,如何能便宜了他人?”
他的神态与语气实在令人想笑,可是花写意笑不出来,心情有点糟糕。wWW.ΧìǔΜЬ.CǒΜ
今日发生的事情,令她实在难以接受,心情也一落千丈。
晨起。
谢媚瑾便登门了。
宫锦行与花写意已经吃过馄饨。
花写意早起做的,鲜肉加虾仁,添了一丁点小嫩葱。馄饨皮儿擀得不薄不厚,恰到好处。
高汤里加了一丁点油辣子,芽菜,藤椒油,一大碗吃下去,浑身冒汗,舒畅极了。
谢媚瑾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搁着两样点心,一碗紫米粥。
宫锦行一向是漱口之后就不再吃东西。
花写意毫不客气,每样尝了两块,还毫不吝啬地夸赞了谢媚瑾两句。
谢媚瑾难得竟然对花写意十分客气,姐姐长姐姐短,一副伏低做小,委曲求全的样子。
唉,明显这是要改变套路啊,一时间把花写意都给整不会了,不知道谢媚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好像,自己昨天当众羞辱她的事情全都忘了,翻篇了,只字不提。
伸手不打笑脸人,那花写意当然也不好问她洗没洗脚。
听说她这次嫁到王府,可是带了一整个智囊团,跟了三个婆子,瞧着一个比一个精。
其中赵嬷嬷还是从宫里出来的,略通一点杏林之术,可是见多了宫里勾心斗角,争宠献媚的人。
另外两人,一人姓丁,略懂拳脚,是侯爷夫人特意为谢小三挑选的保镖;
一人姓冯,擅长厨艺,懂得掌家,是侯府里的老人。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小三三个帮,三人各有所长,都是精挑细选,看来小觑不得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看宫锦行立场是否坚定。
宫锦行闲不住,谢媚瑾一来,就起身去前院,召大臣议政。
花写意早就迫不及待,要去洛神阁,找宋管事说话!
她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了,而且有一个特别大胆的想法,要问个清楚。
车夫备好马车,花写意直奔洛神阁,宋管事早就料到她今日会来,已经在洛神阁里等候,就连茶炉都准备好了。
令花写意意外的是,这茶可并非普通清茶,而是奶茶!
白糖炒焦,加红茶略炒,煮水,滤掉茶叶,只余红亮的茶汤,然后加入牛奶。
一屋子沸腾着欢快的奶茶香气。
花写意在宋管事跟前坐下,第一句话开口先问:“你这奶茶的煮法是谁教你的?”
宋管事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而是倒了一杯奶茶递给花写意:“主子您品尝一下,看奴婢手艺有没有进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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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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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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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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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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