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中绣娘们说林掌柜去羽衣轩附近盯梢去了。
她咽不下这口恶气,觉得那冒牌公公一定是羽衣轩的掌柜指使的,那么两人肯定还会联系。
只要自己多留心,一定能抓到把柄,给羽衣轩一个教训。
花写意不由叹气,正是风口浪尖上,人家那羽衣轩的掌柜肯定会收敛,守株待兔要到猴年马月。
花汝已经去了侯府送药,原本约定在这里等着她的。
左右也无事,羽衣轩也不远,花写意干脆就命车夫去一趟。
若是能找到林掌柜问话固然是好的,找不到,自己就去羽衣轩里转一圈,看看对方有什么长处,也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坐马车很快,盏茶的功夫就到了羽衣轩门口。
与嗣音左右观望,并没有见到林掌柜的身影,
花写意打算先去羽衣轩,下了马车,嗣音坐着有点犹豫。
“王妃娘娘,我的身份进去好像不太合适,我就不进去了。”
“你如今已经不是洛神阁的人了,怕什么?咱好歹去瞧瞧这羽衣轩给三郡主准备的是什么样子的喜服。”
嗣音也好奇,听花写意撺掇,麻利地下车,跟在花写意的身后走了进去。
在门口的时候,两人就被毫不客气地拦住了。
对方应当也是这里面的绣娘,上下打量嗣音一眼:“吆呵,这不是洛神阁的嗣音姑娘么?你们掌柜没占到便宜,又派了你来?”
嗣音一脸的莫名其妙:“什么便宜?我早就已经不在洛神阁了。”
“你们掌柜刚刚跑到我们这里大喊大叫,说我们抢了你们洛神阁的生意,被我们赶了出去。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嗣音与花写意对视一眼:“那她现在去哪了?”
“谁知道呢?跟个蛮不讲理的泼妇似的,无凭无据地胡乱诬赖人,没给她几棒子就是我们手下留情了。
对不住了,你们洛神阁的人我们不欢迎,请嗣音姑娘自重,今儿别想踏进这个门。”
两人吃了闭门羹,不好厚着脸皮再进,就打算回车上等着花汝,再回王府。
刚转身,不远处一声惊悚尖叫:“死人啦!快来人呐!”Χiυmъ.cοΜ
顿时大街之上的行人,还有两旁店铺的人全都抻长了脖子,循着声音来源处瞧,蜂拥着过去瞧热闹。
瞬间就将街口一条巷子堵得水泄不通。
接二连三的惊呼与议论声响起,半条街都热闹起来。
有人飞奔着从羽衣轩门口过,被羽衣轩的绣娘拽住了:“发生什么事儿了?跑这么急做什么?”
两人明显是相熟的。
那人跑得气喘吁吁:“出人命啦,我去衙门报案。”
“光天化日的有人打架?”
“打什么架?刚刚在这里滋事的那个女人被人打了闷棍了,流了好多的血,你们只怕也有干系。”
一听这话,花写意与嗣音全都不约而同地心里一惊,对视一眼,急匆匆地直奔巷子口。
拨开人群,二人走到死者跟前,低头一瞧,心里不由自主的,就咯噔一声。
地上趴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洛神阁的林掌柜。
她面部朝下趴在地上,后脑勺上开了一个大口子,正有鲜血从口子里汩汩地冒出来。
花写意探身查看她的鼻息,已经气绝身亡了。
很明显,他杀,而且是被人从背后打了闷棍,当即毙命。
旁边还丢了一根染血的洗衣棒槌,目测应当就是凶器。
只是......花写意瞧着地上喷溅的血迹,心有狐疑。
血迹就在林掌柜的头边,呈现喷射状。
假如林掌柜吃这一棒的时候是站着的,血迹应当不会溅落成这样的形态。
莫非是被撂倒之后,又补了这一棒不成?
这个林掌柜虽说可恨,但是与谁有这么大的仇恨,竟然将她置于死地呢?
很快衙门里就来了人。
花写意不想搅和进这场是非里,起身躲到一旁。
衙役很快就从旁观者的口中,调查到了林掌柜与羽衣轩适才的纠纷,传唤羽衣轩的人前来。
适才驱赶花写意与嗣音的那个绣娘也在旁边瞧热闹呢。
绣娘怕得浑身发抖,哪里还敢隐瞒,将适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原来,这场骗局,还真的让嗣音给猜对了。
这冒牌太监真的是羽衣轩的掌柜从中搞的鬼。
林掌柜悄眯地在羽衣轩门口枯守,虽说没有守到那个冒牌太监,但是却发现了一点猫腻。
被那个冒牌太监勒索的金簪,现在就戴在羽衣轩掌柜的发髻之上。
掌柜自认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作为女人,有了漂亮的首饰又忍不住戴出来炫耀,哪里想到,自己被盯上了。
林掌柜眼毒,自认终于抓到了对方的把柄,气势汹汹地上前,一把就薅住了对方的发髻。
“竟然敢骗老娘,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娘是做什么吃的!”
她自持膀大腰圆气力大,可是却忘了,自己是在人家羽衣轩的地盘上。
羽衣轩掌柜一声呼救,里面呼啦啦地出来几个绣娘,拽头发的拽头发,扯衣服的扯衣服。
林掌柜吃痛,却越战越勇,一把就薅下了对方头上的金簪,然后才松了手。
对方气急败坏,就要报官。
林掌柜一点也不憷头:“就算是你不报官,我还要报呢!把那个假扮太监的骗子给老娘我交出来!”
对方掌柜做贼心虚,但是嘴皮子丝毫不让,质问林掌柜什么意思?
林掌柜冲着她晃晃手上的金簪:“你头上的簪子就是物证,赃物!你敢不承认?”
对方掌柜当然不承认:“这种款式的金簪一模一样的多了,满大街都是,随便找个工匠都能打制一支,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瞧你这样寒酸,怕是不知道吧?我们洛神阁出品的首饰上面都有编号,登记在册的。你这支簪子,就是被那个骗子骗走的那一支!”
对方掌柜还真的不知道,否则她也不敢如此有恃无恐,堂而皇之地戴在头上。
她一见要坏事,哪能让林掌柜拿走金簪,立即命人上前夺回。
林掌柜知道,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对方往跟前一凑,立即就叫唤起来:“抢劫啦,羽衣轩的人抢劫啊!大家快帮我报官啊!抓骗子啊!”
她歇斯底里地叫嚷得热闹,一时间吸引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指指点点,将羽衣轩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林掌柜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气势汹汹地要拉着羽衣轩的掌柜见官。
后来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就松开手,分开人群溜了。
身上的土都没有拍,走得很匆忙,似乎是在追什么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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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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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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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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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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