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门口就被蜂拥而至的百姓们给堵住了。
也不知道是谁率先认出了他们,一声高喊:“是摄政王,是摄政王妃回来了!”
许多人纷纷奔走相告。
几乎是瞬间,两人所骑的白马就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宫锦行瞅着这阵势,都差点被吓着了。
他身为摄政王,所到之处,百姓全都跪地夹道,谁也不敢抬头冒犯,四周皆肃净。
而今天,百姓们则是夹道欢呼,蜂拥而至,热情的气浪一浪高过一浪。
他将花写意紧紧地护在怀里,全身紧绷戒备,真怕有人趁乱一把将她拽下马去。
百姓们扯住他们的马缰,满脸激动。
许多嘈杂的声音混合在一处,震耳欲聋,也听不清究竟是谁在喊,又究竟是谁带着哭腔在央求。
“王妃娘娘,求求您大慈大悲,救我儿一命!”
“王妃娘娘,家母已卧病在床三载,求您开恩,能否赏赐灵药?”
“我咳血已有半载,不知此疾是否有方可医,家中还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之主啊!”
......
原来都是求诊的百姓。
想必是花写意鬼医堂堂主的身份已经公诸于世,所以才会在都城掀起这阵轩然大波。
他们不敢登摄政王府的门,在大街之上,骤然见到花写意,求医心切,过于激动,难免失态。
只是,这消息传播得未免也太快了一点吧?一夜之间,便如星星之火,四处燎原了吗?
花写意从宫锦行的怀里钻出脑袋来。
“大家都不要着急,府上尚有家务事需要处理,我要暂回王府。
谁若是需要求诊,可到鬼医堂都城老号,找坐堂郎中。若是有疑难杂症,由店内掌柜统一登记。
明日我得闲,会到鬼医堂坐诊。日后,我也会不定期地给大家义诊,但是个人能力与精力有限,请恕我不能一一诊治,只断难医之症。
另外,有言在先,药医有缘人,我只是一个郎中,而非起死回生的神仙,有些病症可医,有些也无能为力。大家不必高抬于我。”
百姓纷纷道谢,几乎是鼓掌欢呼。再次奔走相告,前往鬼医堂求医去了。
花写意瞧着这阵势,有点头大:“看来,这鬼医堂老号有必要多请几位坐堂郎中了。回头问问陆二,能否请药老出山,帮衬一二。”
宫锦行不假思索地摇头:“估计很难,药老脾气有点怪,用你刚才的话说,药医有缘人,他看不顺眼的,不会救治。”
“可是药老一生致力于对医术的钻研,若是我这里,有治病良方,又有棘手的疑难杂症,相信他会感兴趣。等我回去,与陆二商议商议。”
宫锦行苦笑:“今日为夫可是沾了夫人的光,也承受一次众星捧月,被人敬仰的滋味。以前,别人都称呼你为摄政王妃,只怕有朝一日,你的名头盖过本王,本王会被人称为堂主夫婿。”
花写意“嘁”了一声:“你放心好了,有朝一日,我若声名大振,有这样的实力,我会先休了你,也不能让你堂堂摄政王这么没面子。”
宫锦行在她腰间的手一紧:“你休了我,我就有颜面了么?”
花写意“嘿嘿”一笑:“真没想到,今日进城,迎接你我的竟然是这番阵仗。也不知道,回到王府,是否太平?”
“即便有什么,自然有本王担着,你怕什么?”
花写意愁眉苦脸道:“最怕的,自然就是母后宣召。她每次见我,要么就是催生,要么,就是说教。”
宫锦行用下巴杵了杵她的颈窝:“只要你怀孕,我敢担保,你所有的忧虑都没有了。”
花写意一把推开他:“想得美。”
宫锦行叹气:“普天之下,只怕也没有一个男人,像我这般窝囊。娶个媳妇儿只能当仙女一样供着,却碰不得,亲不得,更亵渎不得。”
花写意哼了哼:“所以,母后体恤你辛苦,送你一个看得着摸得着也亲得着的美人给你解馋。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一提起此事,宫锦行立即就熄火了。
扫兴啊。
两人回到王府,府门口倒是安静,何管事手里的拜帖,已经攒了一沓。
见到花写意立即迎上来,一一交代。
两人不过就是离开了不到一日的时间而已,王府门口车水马龙,访客络绎不绝。
管事最先提起的,是将军府。
自从花写意鬼医堂堂主的身份公诸于世,最为震惊的,自然还是连氏。
花将军早在玉屏山的时候,就已经对花写意的身份产生了怀疑,知道她与鬼医堂有瓜葛。www.xiumb.com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通,被自己弃养在山沟沟里的一个傻女,怎么可能摇身一变,就成了大名鼎鼎的神医?
整个鬼医堂,手下不知道有多少的铺子与产业,也不知道究竟挣下了多少的金山银海。自家女儿必是遇到了贵人。
他后悔不迭,不该如此轻慢这个女儿。可是如今已经大错铸成,自己更是为了苟活,在太后跟前颠倒黑白,将所有罪责全都一股脑地推到花写意的身上。
如今虽说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丢官罢职不说,声誉扫地,夫妻二人在都城都抬不起头来。
再加上将军府原本就根基尚浅,又在里木关待了这么多年,名下就连田产铺子也没有几个,花将军丢了官职,日后生计都是问题。
更雪上加霜的是,连氏虽说有幸捡回了一条命,但是中毒后遗症却显现出来,全身发麻,不良于行,后半生只怕是要瘫痪在床上了。
花将军跑到将军府,向着花写意磕头赔罪,在王府门口昨日守了一下午。
花写意不想见,她庆幸昨日没有立即回都城。
从某一刻起,她即便身上还流淌着这个男人的血,也不再将他当做父亲来尊敬。
这一次,生死攸关,宫锦行更是以自己忍气吞声,换来了他们平安无事,即便有什么恩情,自己也还了。
至于连氏的瘫痪,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遇到良医,调理之后还有些微康复的希望,否则,只能一辈子窝在床上,靠人伺候。
自己能出手救她性命,已经是大度,不可能再帮她。
因此她一口拒绝:“下次将军府再来人,不必客气,大可以直言不讳,就说我不想见。”
何管事应下,其次,就是慕名前来求医者。
能张开口的,自然都是朝中权贵,听闻花写意的身份,顿时如濒死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备了厚礼,求花写意治病救命。
这病,肯定是要看的。
这是替自己,还有宫锦行积攒人脉的好时机。
既然已经决定迎接暴风骤雨,那就必须毫不畏惧地迎难而上。
只是朝堂上的关系错综复杂,花写意一时间也捋不清这脉络,回头问过宫锦行之后,再做决定。
再再然后,就是太皇太后的懿旨,要宣召花写意进宫。
真的是被她猜到了,这个更推拒不得,不想去也要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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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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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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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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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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