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的住处。”
“你家?”花写意有点不乐意:“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我的宝藏吗?”
云归言面上一黯,仰脸看着花写意的时候,仍旧还是带着暖笑。
“你的全部家当都在为师这里保管啊,师父在你眼里,倒是还不如这些银钱来得重要。”
花写意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信任云归言。全部家当啊,自己即便是遇到了真心喜欢想嫁的男人,或许都要多少留一点私房钱。
自己适才的话,是不是伤了他的心?
她利落地翻身下马,“嘿嘿”一笑:“师父你知道我是个财迷的。”
她刚一落地,就听到宅院里,有犬吠之声,声音沉闷,雄厚。
云归言无奈摇头:“听到你的声音了,这么迫不及待。”
上前打开大门上的锁,打开了院门。
一道黑影从门里“嗖”地窜出来,直接朝着花写意的身上就扑了过去。
花写意没有提防,竟然被这股力道给扑得一个踉跄,差点就摔了一个屁股墩。
那道黑影并不罢休,围着她上蹿下跳,激动地“呼哧呼哧”直喘,还要伸出舌头去舔她的脸!
正是适才吠叫的那条恶犬,此时见了她,就像一条哈巴狗,不住地讨好她,期盼着她的抚摸。
花写意嫌弃地推开它,立即就认出来,这正是原来自己去过的那所宅院里,用铁链锁着的那条狗。
看来跟原主很熟。
难怪上次听到自己说话声,反应那么反常。
花写意伸出手去,先是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它的头顶,他立即很享受地眯着眼睛,伸出粉红色的舌头,“哈达哈达”,似乎是在微笑。
长得这么凶神恶煞,竟然跟自己卖萌?
花写意大了胆子,抬手蹂躏它的脸,还有身上乌黑油亮的毛。
云归言迈进门里,方才扭脸招呼一人一狗:“旺财,进来。”
旺财......这么土气而又财迷的名字,一看就知道是谁起的了。
黑狗“呜呜”地叫了两声,进了院子,然后又扭身催促花写意。
花写意跟着一起进了院子,关闭院门,打量四周,院子里很简单,青砖墁地,不过就是一个石桌,一架秋千,几个梅花桩。
迎面处一排五间房屋,西厢应当是杂货房或者厨房,就是普通的殷实人家。
花写意试探着问:“师父,就您自己住在这里吗?您的家人呢?”m.χIùmЬ.CǒM
云归言点头:“不错,只有为师自己。家人不在都城。”
“那您住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做什么营生的?”
云归言一顿:“没想到,你竟然也会问出这么烟火气的话来。”
“是不是有点世俗?”
花写意自己一点没觉得,刚来那些日子,她考虑最多的,就是将来怎么维持生计,也好逃离宫锦行的魔掌。
今日见到云归言的住所,远离都城,四周也并无什么乡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应当也无田可耕,他柴米油盐的,总需要银子吧?
云归言笑笑:“自然是你养着。”
“我养着?”
小白脸?不是吧?原主还有这癖好?
“为师虽然清贫,但是我有一个富可敌国的徒儿啊,还愁什么生计问题吗?你的身份需要隐藏,师父哪能住在村落里?而且你看!”
云归言抬手,向南面半山腰一指。
花写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是......”
“院子后面有一条河,就是从玉屏山汇集的溪水弯弯绕绕地流经这里。从这里,向南眺望,半山腰那片开阔之处,就是你母亲的墓地。
所以上次你回到玉屏山,在你母亲墓前祭奠,为师能看到青烟缭绕,并且赶过去。”
经他提醒,花写意再凝神细看,就看出了端倪:“那沿着那条山路一拐,就是山神庙了?”
云归言颔首:“你我用内力吹奏玉笛和埙,能隔空相和。并且我们还曾约定不同的曲调所代表的含义。为师上次所吹奏的那首曲子,就是约你相见的意思。
谁知道你迟迟不肯出王府,即便为师用千里传音,你也毫不理会。我联合唐乔以前所言,还有你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就怀疑你是失忆了。”
“我也会用内力么?”
云归言微蹙了修眉:“为师也觉得奇怪,你失忆之后,那些医术常识全都记在脑子里,不曾忘记,如何师父教你的功夫,全然不记得了?
上次几个刺客,都能令你手忙脚乱的。你但凡记得几个招式,那几人也不在话下。”
花写意心虚地笑笑:“我这叫做选择性失忆。”
云归言默了默,然后一声苦笑:“忘了也好。有些事情该放下就放下吧。功夫回头师父再教你,相信依你的聪慧,肯定一学就会。”
花写意迫不及待地点头:“上次在山神庙里,师父教我那几招,我就觉得似曾相识,以前记得的,很快就能融会贯通。”
“那倒是省了师父许多麻烦,将内功心法的图谱交给你,应当就可以过目不忘。”
还有内功心法?
花写意几乎是雀跃着:“在哪?我就觉得自己一定是有内力和功夫的,可惜掌控不好,在府里试过两次,都摔得挺惨,后来就不敢练习了。”
云归言推门而入:“就在屋子里。”
花写意麻溜地跟在云归言身后,穿过中堂,进了左手边的房间。
这里显然是一间卧室,湖蓝床帐,奶白色锦缎被褥,最重要的是,床上竟然还有一只小狗的玩偶?与自己身后那只憨狗一模一样,不过是比例不同。
床边妆台妆凳,琉璃镜子,玉梳簪环,这分明是女儿家的房间。
莫非自己已经有师母了?
云归言并未多言,而是上前弯腰,触动机关,床榻下面扎扎连声,一块青石下滑,翻出一口箱子来。
云归言将箱子拖出来,打开上面的锁,给花写意看:“你喜欢的家当,都在这里了。”
花写意很是失望,自己辛苦这么多年,就挣了这么一箱子金子吗?
说好的日进斗金呢?
她走到跟前,俯身去看,箱子里满满当当装着的,也不过就是些珠宝首饰。虽说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但是,跟自己所想象的,仍旧相差甚远。
她以为,即便没有堆山满垛的金子,那好歹也应当是一箱子银票吧?
云归言一看她的表情,就了然于胸,知道她在想什么。
摇摇头,从木箱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郑重其事地交给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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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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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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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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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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