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写意飞速用银针封住连氏的几个穴位,护住心脉,先喂她吃下一粒解毒丸,缓解毒性。
“我母亲她怎么了?”花想容焦急地问。
“中毒,而且是剧毒,马上就可能没命。”花写意冷声道。
花想容顿时如遭雷击一般,瘫软在地上,吓得面色煞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花写意没空安慰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延缓毒性发作,替连氏争取一线生机。
狱卒也已经闻声赶了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花写意转身开方,吩咐狱卒:“快,照方抓药,尽快煎好,或许还能有救。”
自从她帮狱卒们解了毒,狱卒对她都客气了许多,不是畏惧,而是发自于内心的敬重。
狱卒接了方子,转身正要走,被人拦住了去路。
“怎么这么乱?发生什么事情了?”
正是富贵侯。
狱卒慌忙跪下:“启禀侯爷,将军府的连氏突然中毒,原因不明,王妃娘娘给了小人方子,命小人速去抓药。”
“本侯不是留了郎中在这里吗?让郎中给瞧瞧看,究竟是中了什么毒?又是怎么中毒的?”
从富贵侯出现的那一刻,花写意心里就“咯噔”一声,有了不好的预感。
连氏分明是吃了点心中的毒,而点心是侯府的人送来的,富贵侯又出现得这么及时。
此事摆明就是一个圈套。
而侯府想要对付的人,也绝对不可能是连氏,也不可能想要毒死花想容,目标只能是自己。
自己拒绝了花想容的点心,转手递给了连氏。
如此一梳理,心里也就猜出个七七八八。
但是,她实在无法相信,花想容会如此丧心病狂,亲手下毒毒害自己的母亲。
而且适才连氏中毒,花想容瞬间如遭雷击一般,不像是知情。
怕是被侯府利用了。
她无暇去思虑对策,究竟应当如何自证清白,只知道一件事情,连氏不能死。
只要连氏安然无恙,自己“杀人”就构不成事实。
因此面对富贵侯刻意拖延时间,花写意大声呵斥那狱卒:“让你去,你就赶紧去,本王妃说的话都不管用了么?若是果真出了人命,你们能逃得了干系吗?”
富贵侯冷哼:“一个阶下之囚而已,也配自称王妃?”
花写意也如他那般冷笑:“只要摄政王没有开口休妻,我就还是摄政王妃。”
“那哀家假如现在下令,废了你这个王妃呢?”
天牢外冷不丁地传来一声低沉的喝问。
谢灵羽竟然跟着一块来了!
环环相扣,这是不给自己任何喘息的机会,也不会给宫锦行反应的时间!
外面有人扯着嗓门喊:“太后娘娘驾到!”
顿时,狱卒,还有牢里的犯人,全都呼啦啦地跪了一地,齐呼:“太后娘娘千岁。”
拿着药方的狱卒就跪在人群之中,哪里还敢出去抓药,得罪了谢灵羽?
牢头悄悄地靠近他,借着袖子的遮掩,偷偷从他手里取走了花写意刚开的方子。
花写意一时间心里忐忑,知道今日怕是在劫难逃了。
富贵侯与谢灵羽联手做下的局,又都是有备而来,岂容自己分辩?
花想容的身孕,令他们再也沉不住气,迫不及待想要将自己置于死地了。
谢灵羽信步走到花写意牢房之外,居高临下地望着跪在地上的花写意:“怀恨在心,蓄意报复,下毒毒害继母,花写意,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花写意讥讽一笑:“太后娘娘来得倒是巧,神机妙算啊。”
谢灵羽毫不客气,吩咐身后侍卫:“来人,打开牢门,入内搜查。”
狱卒打开锁,侍卫立即一拥而入,在花写意的牢房里一通翻找,然后兴奋地道:“在这里了,太后娘娘,这有一个药包。”
从花写意的板床之下,捡出一团揉皱的纸包,打开后,还有残留的药粉。
富贵侯带来的郎中接在手里打开,只瞧了一眼,就笃定地道:“回禀太后娘娘,侯爷,连氏所中应当就是这个药无疑了。”
富贵侯捻着山羊胡须,十分满意:“花写意,你无话可说了吧?”
花写意冷冷地看着这些人演戏,见他们搜出物证,已是预料之中。
害人害到底,送佛送到西,真是不留余地啊。
“跟你们,我的确无话可说。”
花写意扭脸,看一眼一直呆若木鸡的花想容。
“刚才,我还心存侥幸,觉得你也是无辜的,并不知情。可这药包竟然在我的牢房里被发现,实在令我震惊。
为了逃出这里,你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就连自己的母亲,都能下手。”
花想容慌乱地一口否认:“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
花写意站起身:“侯府是不是向你承诺,只要栽赃给我,将我置于死地,你就可以被无罪释放,不用受这牢狱之灾了?”
花想容继续装傻充愣,声音拔高了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分明是我母亲让你替嫁,你怀恨在心,趁机要她性命。
那点心我刚才吃过,你也亲眼所见,至今安然无恙的,怎么你一转手,就有毒了呢?”
花写意不想与她废话:“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母亲的性命现在就在我的手里,你想救还是不想救?”
花想容点头如捣蒜:“救,自然是救,求你一定要救她!”
“算你还有一点良知,”花写意冷声道:“那你首先要说实话,究竟是谁指使你的?”
“我,我不知道这药竟然......"
谢灵羽冷哼一声,打断花想容的话,叱问花写意:“你是在以连氏的性命要挟她屈服于你吗?花写意,你也太阴险狡诈了,不杀你都不足以正法纪。来人,拖出去,斩了!”
简单,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而富贵侯则暗中狠狠地瞪了花想容一眼。
花想容胆怯地闭住了嘴,一个劲儿地抹眼泪。
从天牢外面“呼啦啦”地涌进一队侍卫,手持刀剑进入天牢。
这阵势,花写意醒来之后,就已经见识过好几回了。
她缓顾四顾,然后站起身来,掸掸身上:“杀我,太后娘娘好歹也要给一个理由吧?”wWW.ΧìǔΜЬ.CǒΜ
“投毒杀人,这罪名还不够吗?”
“连氏生死未定,您这罪名未免有点重。万一,我能救活了她呢?”
“即便杀人未遂,可她好歹也是你的继母,如此心狠手辣,其罪当诛。”
花写意冷笑:“她原本就已经是戴罪之身,将死之人,我又何必多此一举,为自己添加一个谋杀的罪名?
我若果真这样迫不及待,又何必出手相救,让她有生还的机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太后娘娘未免也太心急,就这样着急将我置于死地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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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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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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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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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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