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身之后,才发现穿着效果出奇地好,线条流畅,色彩渐变,就像是玉兰花的花瓣,由深及浅,逐渐洇染。可是又没有这么厚重,反而像是青烟一般袅娜轻盈。整件衣服似乎都有灵气一般。
原来还有这么好听而又贴切的名字,而且,还是什么镇阁之宝。
这话立即引得其他几位妇人,也一脸惊讶与艳羡。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紫烟箩?天呐,就是用极为罕见的紫金蚕所吐的蚕丝织成的那种丝缎?”
“非但如此,据闻整件衣服,都不用针线缝制,而是织娘一体织成的。第一件运抵都城洛神阁,被富贵侯府买了去,进献给太皇太后作为寿仪了,一件裙子整整六千两白银啊。”
“我也听闻过,据说迄今为止只制作出来了一件,太后娘娘都求之不得,没想到太皇太后竟然赏赐给了王妃娘娘,可见对您多喜欢。今日可是开了眼了,果真不同凡响,可够我吹上一阵子了。”
......
几人七嘴八舌地惊叹,连氏见几人大惊小怪地嚷嚷,有点失礼,忙不迭上前,就要送客。
花写意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不必了,你们说话,我找想容有事。”
连氏慌忙命人去叫花想容。
花写意又拒绝了:“我自己去吧,又不是不识得。不要让人打扰我们。”
连氏识相地顿住脚步,没有跟着一起。
花写意径直来到后院,花想容已经得到了消息,但是并未起身相迎,傲慢地坐在院子的秋千上,见了她不过撩撩眼皮。
“我就知道你会来。”
花写意屏退下人,自顾寻个地方坐下:“这桩婚事不成是你从中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花想容摇头:“我若是不想嫁,会主动说不乐意,而不是被人家男方嫌弃,丢了脸面。”
说的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
花写意问:“那男方好端端的,怎么会反悔?”
“还用说么,八成就是有人舍不得我嫁。”
花写意笑笑:“你该不会以为,这个人是王爷吧?”
“不是不可能啊。”花想容唇角含笑:“他怎么可能袖手不管呢?”
花写意都想伸手去摸摸,这娃是不是发烧烧坏脑子了。
她直白地道:“王爷的确不会袖手不管,他还打算亲自出面下旨,撮合你们。”
花想容看了她一眼:“我不信,王爷答应过我。除非他亲口跟我说。”
“你口口声声说,王爷与你有私,我倒是想问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花想容“嗤”了一声:“凭什么告诉你?我与王爷心里知道就行了。”
“关键是王爷不知道,自从你离开都城之后,他可从来没有见过你。至于玉佩,王爷那块还在手里。”
花想容“嘁”了一声:“你,你不用在这里胡说八道,挑拨我们的关系。我只相信王爷,他不会始乱终弃的。就是他,就是他,我亲眼看到的。”
花写意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数看在眼里,她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有点不简单,或许,其中真的有什么误会,而不是花想容信口开河。
她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认真地问:“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什么始乱终弃?”
花想容更加心乱如麻。
花写意的话,令她开始变得恐慌。
假如,真的不是宫锦行,又会是谁呢?
这些时日里的美梦,就像一个虚无缥缈的泡泡一般,飞着飞着,“啪”的一声破了。
面对着花写意的追问,她咬紧了牙关,不肯吐露一个字:“除非王爷亲自前来,我是不会说一个字的。你也不用枉费心机了。”
花写意站起身来:“想要将你打发了,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毕竟西凉这么大。今日我肯降尊纡贵,按捺着脾气跟你说这些话,是因为,你好歹也算是我的妹妹。但凡能给你寻一个好归宿,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绝。
你若是想明白了,乖乖地听话嫁人,别的不能担保,你后半生的衣食无忧,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你若是仍旧执迷不悟,胡说八道,想要借此赖上王爷。花想容,宫锦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相信,你也早有耳闻。
话,我不想多说,你的后半生是苦是乐,全都在你自己一念之间。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尽早回话。否则,农庄你只怕都回不去了。”
花写意一番话,恩威并施,连哄带吓,花想容终于就承受不住了。
“我没有,没有想赖上王爷。我就想见见王爷,问他一句话。”
“什么话?”
“我不,不能说!”
花写意轻哼一声:“那你自求多福吧,我是管不了了。”
起身便走,头也不回。
花想容追赶了两三步,还是没有将话说出口。
这是多么丑陋的一件事情,自己怎么可能告诉花写意,让她看自己笑话呢?
花写意径直出了后院,连氏已经打发走了那几个妇人,见到她走出来,立即笑脸相迎。
“刚刚是都城里几个有名的媒婆,嘴巴碎了一点,王妃娘娘您不要介意。”
花写意顿住脚步:“上次亲事没有谈成,找人打听过了,是什么原因吗?”
一提起此事,连氏义愤填膺:“寻了个中间人,到男方那里问了。人家最开始还难以启齿,后来委婉地说了。Χiυmъ.cοΜ
说是上茅厕的时候,听到隔壁有两个人说话。说我家想容不守妇道,十分不堪。笑话人家男方马上就有绿帽子戴了,人家能答应这亲事吗?”
花写意微蹙了眉尖:“是谁背地里胡说八道?”
“茅厕里隔着墙,只听到说话声看不到人,哪里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左右应当就是赵府的人,外面人也进不去啊。”
“这话只怕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说给男方听,扰了这桩亲事。下次再议亲,就不要去赵府了。”
连氏咂摸咂摸嘴:“我姐姐是真的疼想容,这亲事也是她帮着张罗的,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见不得想容好。好好的一桩亲事啊,可惜了。”
“王爷说他也想玉成此事,你最好打听清楚其中的误会,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还有,想容那里,你多关心关心。看她这些时日在农庄里,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
连氏只觉得花写意话中有话,可是又猜不透她话里的含义。
毕恭毕敬地将她送出将军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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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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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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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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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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