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锦行瞅着手里的野核桃,这叫一个愁啊。这种核桃是专门用来把玩的,可比普通的核桃硬实不知道多少倍,用它砸脑袋?
花写意笑得阴风阵阵:“砸,还是不砸?”
“砸!”
宫锦行决定豁出去了,咬紧了牙关,一闭眼睛,握着核桃就朝着脑门上砸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
宫锦行“嘶”地倒吸一口凉气:“疼!”
摊开手,手心里的核桃碎成了四瓣儿。
花写意没想到,他竟然还真使了劲道,被他逗得“噗嗤”一笑:“不疼不长记性。”
再看他脑门,仍旧光洁如玉,就连一点红印都没有。
她狐疑地看一眼宫锦行手里的核桃:“砸的还是捏的?”
“你觉得为夫手上有这么大的气力吗?”
说的也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估计也捏不碎这核桃。
“哼,这一页暂时就翻过去了。”花写意不情不愿:“你说上次那个案子还没有完结呢,谢四儿病已经好了,怎么还逍遥法外呢?”
“若是这桩案子就能治他谢四儿的罪,富贵侯府罪行累累,早就垮台了。
富贵侯这次大出血,上下花费打点了不少的银子,既要堵住灾民之口,又要贿赂那些同案犯,尽量减轻谢四儿的主谋罪过。
到最后,这案子虽说不会不了了之,但是谢四儿也就是吃个教训的事儿。”
花写意叹气:“这就叫有钱能使鬼推磨,官官相护啊。”
“否则谢四儿能这么嚣张吗?就是因为无所顾忌,他才无法无天。本王不着急,就是要纵容他侯府的人肆无忌惮,这样才能捉住更多的把柄,时机成熟,方才一击必胜。”
花写意有点愁:“那鬼医堂的事情,我就只能想别的招了。”
“什么招?”
“我想着进一趟宫,求母后出面,摆平了富贵侯府。只要他们肯收手,别人见风使舵,也就不会继续难为鬼医堂。要不,我总觉得有点亏欠。”
“这样只会令矛盾更加恶化,而且母后也不会愿意插手。其实,真正的死者身份,本王已经命人调查到了。随时可以带着苦主前去指认尸体。m.χIùmЬ.CǒM
只要查证了被害之人并非鬼医堂主,或许可以稳定鬼医堂内部的慌乱。但是弊端就是,这个案子继续调查下去,没准儿就会调查到你的头上。”
花写意一挺胸膛:“查就查呗,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宫锦行无奈地摇摇头:“对,反正还有本王给你顶着,可以有恃无恐。”
花写意想想,好像的确如此,摄政王妃的身份令自己做坏事的时候可以不用瞻前顾后,有太多的顾虑。
而且,这个男人,能掐会算,机谋百变,真的令人刮目相看。
花写意哼了哼:“你说,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了?”
宫锦行点头,将自己调查得来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跟花写意说了。
代替花写意死的女子名为窈娘,乃是城东一对摆摊卖针头线脑的老夫妇的养女。
老夫妇膝下无儿无女,上了年岁方才收养了这个父母双亡的窈娘,盼着能为自己养老送终。
现如今二老已经是古稀之年,窈娘也过了双十年纪,但是因为想要招婿在家,高不成低不就,至今还未出嫁。
那日窈娘帮着二老收完针线摊儿,说要去买点金银花,给老夫妇煮水解燥热,谁知道就一去不还。
老夫妇苦寻数日无果,成日以泪洗面。有人告诉他们,衙门发现了一具无头女尸,现在就停在义庄,让二人前去辨认。
二人相互搀扶着去了,央告半晌,方才见到了那具拼凑起来的女尸。
老妇人只瞧了一眼,就一口气没上来,背过气去。老汉给她揉心口,掐人中,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再也不肯上前相认。
老汉自己壮胆上前查看,可这女尸停放了这么久,虽说用了石灰等防腐手段,但是早就面目全非。
头颅更是被野狗撕扯得完全没有了样貌,头上一件首饰也没剩。
哪里还能辨别?
老汉抹一把泪眼,颤颤巍巍地仔细寻找蛛丝马迹,还真的找到了。
女尸的头发里,挂着一只耳环。这耳环乃是一朵白银打制的荷花,老汉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自己女儿随身之物。
终于确定女儿遇害,老汉夫妇抱头痛哭。
此事自然也就禀报到了京兆尹的跟前。
京兆尹大吃一惊,将老夫妇传唤到跟前,详细询问。
老夫妇晚年丧女,痛不欲生,就连说话都语无伦次,只一个劲儿磕头,央求京兆尹一定要捉拿住凶手,给自己女儿报仇。
京兆尹细问之后,一口反驳道:“这耳环街边寻常可见,不足以成为翻案物证。你们若是还能找到其他物证,可以证明死者确实是你们的女儿,本官就准予你们将尸体接回家中安葬。”
任凭老夫妇二人如何跪地哀求,一句实事求是将二人打发了,一口咬定死者确实就是鬼医堂堂主无疑。
花写意不过是略一沉吟,就敏感地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假如说死者只是一个寻常百姓,京兆尹破案的压力相对而言就能少很多。而他拒不承认,只怕其中有文章。
有人想要借此案兴风作浪。所以京兆尹断然不能将鬼医堂堂主并未身亡的消息传播出去。
两人正在议论,轻舟进来,回禀说鬼医堂掌柜求见。
花写意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又出事了,否则掌柜不能亲自登门。
立即前往待客厅。
掌柜跟随在轻舟身后进来,见到花写意一言不发,就跪在了地上,低垂着头。
花写意不解何意,站起身来:“掌柜如何这么多礼?快快请起。”
掌柜深叹一口气:“老儿今日有事相求,委实难以开口,还是跪着说话吧。”
花写意并未勉强:“掌柜有话请直说,但凡是我能帮得上的地方,定不遗余力。”
掌柜这才道明来意。
“昨日,鬼医堂几位作坊管事,还有掌柜,全都一同赶来了都城,集聚在我们老号药铺,商议鬼医堂的事务。
老儿这才知道,不仅是都城鬼医堂老号,鬼医堂在西凉的各个分号,最主要的是作坊,全都遭受了重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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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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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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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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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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