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写意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手里的瓜子仍旧磕得“啪啪”响。
陆二努力想要和缓气氛,破解两人之间的误会,可是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索性脚底抹油:“我找何管事说两句话,前院等你。”
一溜烟地逃出了烟火波及范围。
花写意一个人磕得没滋没味,转身就走,看也不看宫锦行一眼。
宫锦行紧追在她身后。
“你要去哪儿?”
花写意扭脸俏皮地眨眨眼睛:“我去针线房,酌情辞退一个绣娘吧,养着这么多闲人,不划算。”
“等她绣完了腰带,我就命人将她送回将军府。”
“过河拆桥,你比较擅长。”
“本王自有本王的用意。”
“对,那些绣娘绣出来的并蒂莲总是少一些情趣。”
宫锦行望着花写意,唇角开始慢慢勾起一抹笑意:“你在吃醋?”
花写意“呵呵”一笑:“是啊,很嫉妒。”ωωω.χΙυΜЬ.Cǒm
宫锦行的眸中多了一丝明媚:“你竟然这么坦率地承认,本王很意外。”
花写意笑得眯了眼睛,灿烂得阳光四射:“绣一条腰带就能跟王爷换来老爹的飞黄腾达,可以不将将军府放在眼里,无论换成谁,都嫉妒得眼红啊。
我顺带着,找个绣娘拜师,也学学这并蒂莲是怎么个绣法,盼着有朝一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冷嘲热讽一通便扬长而去,将宫锦行晾在了原地。
宫锦行不急不恼,眸中含笑,找陆二去了。
陆二见到他就有点幸灾乐祸。
“你这美男计玩得真是得心应手啊。”
宫锦行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派人去里木关了?”
陆二点头:“看来我的选择很明智,也很知趣。你摄政王相中的女人,我哪敢上手?”
宫锦行抿抿薄唇,也不反驳:“记得,顺便调查一下花将军的这个兄弟。”
“你还真打算提拔他啊?”
“花想容为了攀权附势可以过继给将军府,本王若是提拔她父亲,她应当求之不得才对。可是适才她的反应,你觉得正常吗?”
“我瞅着他们一家子都不正常。”陆二直言不讳:“王妃除外。”
宫锦行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你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陆二这才想起正事来:“不说差点忘了,来告诉你们一声,那天被害的那个女子头颅找到了。”
“在哪?”
“城北南家庄子附近,一只野狗不知道从哪里刨出来的,被好几只野狗追着到处跑。一个在田里做农活的农夫瞧见,被吓得魂飞魄散,叫了几个人,上前用锄头赶走了野狗,然后报了案。衙门里的仵作根据多方面鉴定,确定就是那女尸无疑。”
“那可查明了身份?”
“那脑袋已经是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看不清原本的样貌。不过,京兆尹查到了王妃娘娘买那件蒙面斗篷的绸缎庄。王妃娘娘最近要小心低调,免得被捉到把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说那日她蒙了面的,再说是提前准备好的,已经隔了许多日。”
“反正绸缎庄掌柜也被叫去辨认尸体了,他看都不敢看,就一口咬定就是此人买了他的斗篷。这案子,八成要成为一桩悬案,没有结果了。”
宫锦行点头:“找不到真凶倒是其次,就是这鬼医堂堂主被害的消息一传出去,只怕鬼医堂要乱,堂主为了稳定局面,这次就真的要现身了,由不得她。”
陆二一挑大拇指:“被你猜对了,鬼医堂真的出事了,这次非要堂主亲自出马不可。”
花想容回到客房,兴奋得满面红光,立即将做了一半的腰带拿出来,一时间心猿意马,浮想联翩。
王妈推门进来,小心地试探:“王爷和王妃娘娘已经都走了。”
花想容头也不抬,“嗯”了一声。
“小姐这莫非是给王爷绣的腰带?”
“是又如何?”
“万万不可,这种男子贴身之物,岂可以随便赠予?我这次回去拿东西,夫人可特意交代我,让小姐你......”
“又来了,有完没完!”花想容满是不耐:“我自己有自己的主意,你们少管。”
“小祖宗!”王妈挨了训斥,继续苦口婆心:“这件事情可不是你任性的时候,弄不好,老爷夫人要掉脑袋的。”
刚刚得了宫锦行撑腰的花想容心里正得意,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她得意地一声冷哼:“怕什么?”
王妈急得跺了跺脚:“那摄政王是什么样的人物,小姐您要知道。眼光毒辣,心思缜密,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
上次他亲自前去将军府,就向着老爷问起许多关于大小姐的问题。老爷心惊胆战,好不容易才费心遮掩过去。
如今他答应你来王府小住,谁也不知道究竟是安的什么心思,不得不提防。”
“安的什么心思?”花想容用手抚了抚鬓边:“自然是男人的心思。”
“不可能!”王妈一口否定:“您别怪老奴说话难听,人家王爷出身显贵,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他若是喜好女色,身边早就朱环翠绕,三妻四妾了,会现在刚成亲么?听说这摄政王性子可孤冷的很,从不近女色。”
花想容轻嗤:“我姐姐一无是处,连点女人味都没有,他都能瞧得上。我懂诗词歌赋,琴瑟女红,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还能比不过她?”
“大小姐她自然是有可取之处,否则王爷会舍得舍弃三郡主吗?”
花想容得意地拿着腰带比划:“反正你就等着瞧好了,等我绣好这并蒂莲之日,就是我得宠之时。”
王妈大惊失色:“并蒂莲?小姐,这不合适,若是被大小姐看出来了,撕破脸皮,她可不是好招惹的。”
“嘁!”花想容嗤之以鼻:“只要王爷给我撑腰,怕她做什么?刚才她反正都看到了,还不是得忍着,屁都不敢放一个?”
王妈急得捶胸顿足,不知如何劝解才好。
“你这是要闯祸啊!”
花想容瞪眼:“我知道我爹为什么让你跟着来王府,你少到他们跟前告状,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就行。去,我这里的黄色丝线颜色有点暗,你去府上针线房,找那些婆子们拿些黄丝线来,让我挑挑。”
王妈见劝说不了,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打开房门出去,长吁短叹地去了针线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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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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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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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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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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