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还有朝政未处理,助眠的药去掉。”
花写意一瞪眼:“朝政重要还是身体重要?”
“朝政。”宫锦行不假思索。
花写意冷笑:“你累死了朝堂一样转,别人巴不得。”
“本王累不死。”
“那是因为你走狗屎运,遇到了我!”
宫锦行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累死了你不正好改嫁?”
花写意点头:“对,言之有理,轻舟,把药方给我,加一味砒霜,助你家王爷早登极乐。”
轻舟缩缩脖子,躲一边去了,害怕被战火波及。
宫锦行哼了哼:“最毒妇人心。”
“再毒也比不过你摄政王的一张嘴。”花写意反唇相讥。
“彼此彼此。”宫锦行被气得一阵急咳,脸都憋得变了颜色:“气死人不偿命!”
花写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咳得这么厉害还嘴硬,我就等着你累倒的那一天,躺在床榻上只能听凭我摆布,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宫锦行磨了磨牙:“痴心妄想,本王不会让你如愿的。”
“噌”地站起身来:“轻舟,煮药!”
因为起身太猛,身子忍不住晃了晃。
花写意幸灾乐祸:“站都站不稳,还练剑呢,剑练你吧?一会儿我去给你做个拐棍儿,那个比较适合你。”
宫锦行被气得有点喘,一喘就咳得更加厉害。
“花...咳咳...花...”
“我叫花如意,如意如意,随我心意,快快显灵的如意。”
宫锦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放心,今日本王定然不会让你如意。”
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花写意待在原地,想了半晌,方才想起昨日宫锦行答应自己之事,该不会是要反悔吧?
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得意忘形了?
“喂,你是不是想反悔?”
屋子里没人搭理她。
“你不能不识好歹啊,我就是想劝你好好休息而已。”
“夫人好意心领,如此贤惠,本王甚是欣慰,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宫锦行淡淡地道:“为了不让夫人守寡,本王一定好好休息。”m.χIùmЬ.CǒM
“不是,咱们昨天说好的话,你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不算话啊。”
宫锦行的声音里带着愉悦:“如意如意,如我心意。昨天本王说了,看我心情。”
花写意冲着他窗子龇牙咧嘴,凶狠狠地瞪眼:“那你现在心情是好是坏啊?”
宫锦行似乎是在努力忍笑,也或者是在忍着咳嗽:“等本王休息好了,或许心情就好了。母后驾临之前,本王正好可以睡一觉。劳烦夫人受累,筹备膳食了。”
花写意揉揉鼻子,极不情愿地哼了哼。
都怪自己多事儿,同情这厮做什么?他只要有一口气,就不耽误气自己。
用过早膳,负责前往揽月庵附近采摘收购山菌的侍卫回来了,带了一箩筐的山菌。
花写意负责验货,一瞧就乐了。
记得有一首云南民谣是这样唱的:
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躺板板,睡棺棺,然后一起埋山山。
就是说野外红伞白杆毒蘑菇,谁吃谁迷糊。
这一兜兜的山菌,还涵盖了裂丝盖伞,猪嘴蘑,灰花纹鹅膏等好几种有毒的山菌。尤其是灰花纹鹅膏,分分钟就能令人人生重启。
自己但凡是个没有见识的,只怕投毒谋杀的罪名今日就能成立了。
她将有毒的蘑菇挑拣出来,当然要物尽其用,不能丢弃,无色无味,甚至是味道鲜美,用来制作居家旅行,杀人灭口的必备毒药再好不过。
剩余的,一半用来煲汤,一半用来烧烤。
其他的菜品当然也要用心,只有哄好了太皇太后,自己后半生才有指望。
宫锦行说太皇太后喜欢松软粘糯的糕点,这个倒是好说,宫廷糕点,什么豌豆黄啊,板栗糕啊之类的自己或许不拿手,可西式糕点,这里的人应当没有吃过吧?
因为时间仓促,准备得不够齐全,她费了点脑子,只能做一个最简单的戚风蛋糕。
厨房里有厨子们烤棋子烧饼所用的土灶烤炉,她仔细地准备模具,用箩筛过面粉,打发蛋清,一步一步,一丝不苟。
植脂奶油没有,她也已经想好了,暂时用蛋清加白糖盐巴打发了代替,就是没有打蛋器,抽打起来费时费力,反正厨房里闲人有的是,轮番上阵,打得直到手抽筋,成为糊状。
干净的油纸卷筒,加入奶油,将尖端剪成不同形状,可以用来裱花。
菠菜,苋菜等榨汁,用细密的猪毛刷蘸取少许,用筷子尖快速拨弄刷毛,就细细密密而又均匀地将裱花染成各种深浅不一的色泽。
成品十分令人惊艳,王府里的厨子们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瞪眼瞧。
鸡鸭鱼肉也全部处理妥当,她还准备了一样板鸭糯米粑,只等太皇太后驾到,就可以上火煎得油香酥脆,咬一口,外焦里嫩,包裹着板鸭香而不腻瘦而不柴的独特腊肉香气,粘糯适口。
正埋头制作鱼丸时,陆二急匆匆地闯进了厨房,走得很急。
见到准备好的点心,眼睛都直了,心急难耐地搓搓手。
“我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每样点心你让我吃一块,怎么样?”
“不怎么样。”花写意头也不抬。
陆二却是胸有成竹:“我敢担保,你很想知道。”
花写意一点也不为所动:“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会好奇?”
陆二看一眼四周正在各自忙碌的厨子,神秘兮兮地道:“鬼医堂堂主出现了。”
花写意正在捶馅的手一顿,激动地心脏都怦怦跳:“在哪?”
陆二朝着她做好的奶油小蛋糕努了努嘴。
花写意毫不吝啬地端了一盘给他:“尽管吃!”
陆二也不客气,拈起一块塞进嘴里:“一大早就跑去谢家,忙乎了这半天,早饭还没有吃呢。”
“快说,别卖关子。”
陆二抻着脖子将一大口蛋糕咽下去,仍旧有点意犹未尽。
“今日一早起,我和师父就去了谢家,当然,我们就是走个过场,去了找个借口也就推脱了。”
“知道了,说重点。”
“师父推脱之后,谢家人送我们出来,然后就与这传说中的鬼医堂堂主走了一个对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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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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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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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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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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