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的家人,自己当然知道是什么心思,闹了大乌龙了。
他一个健步冲进去:“你怎么来了?”
这一嗓子可算是给花写意解了围,站起身来:“我找你有点事情。”
屋子里的女眷呼啦就将陆二围住了:“远期啊,你说你怎么又出去一天不着家,让人家姑娘在门口等了半天。”
“就是啊,前天三婶娘给你说亲你不搭理,还叫嚷着什么大丈夫当先立业后成家。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漂亮的姑娘,瞒得密不透风的。”
面对一屋子的长辈,有婶娘,有二娘三娘,急也急不得:“什么姑娘啊?这位乃是王妃娘娘!”
屋子里片刻沉寂,然后“嘁”声一片:“嘴里就没有个实话,欺负我们没个见识是不?这朝中哪个王妃娘娘你祖母不认识啊?”
“就是,堂堂王妃能私底下跑来找你?求你帮忙?当我们三岁小孩不是?”
你一言我一语,陆二百口莫辩,分开众人,扯着花写意的袖子就跑。
“走走走,净给我添乱。”
身后众人起哄:“吆呵,瞧着没,这还恼羞成怒了。”
花写意没想到陆二在相府的日子竟然这样水深火热,还在一旁瞧热闹呢,被他拽着往外跑,也憋不住想笑。
二婶娘跟相爷夫人赶过来,与两人走了一个对面。
“大嫂,我跟你说的就是这个姑娘。”
太皇太后寿宴,府中二房三房的自然是没有资格参加,而相爷夫人却是去过的,而且亲眼见过花写意,打远处一瞧,就有点眼熟。
可是一个盛装打扮,一个素简,这气场就不一样,眼睁睁瞅着两人到跟前,都没有认出来。
“远期啊,终于回来了?”
陆二应了一声,脚下却不停,拽着花写意径直就擦肩而过。
相爷夫人这个时候缓过劲儿来了,指着花写意的背影:“这,这不是那个......”
“谁呀?大嫂你认识?”
相爷夫人是越着急,这话更说不利索了。着急地一拍大腿:“王妃娘娘,摄政王妃啊,远期怎么这么无礼!天呐!这是要闯祸吗?”
陆二拽着花写意一口气出了相府,方才松开拽着她袖子的手。
花写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陆二没个好气地埋怨:“你咋不早点跟她们解释清楚呢?”
花写意很是无辜:“也没人问我啊。再说了,我这身份不是也尴尬嘛,不过是个临时的而已,一说了,呼啦啦跪一地,都是长辈,我哪好意思?”
说的也是。
陆二耸耸肩:“你找我做什么?”
花写意这才想起正事来:“我找你的事情先放一放,现在有大事!”
“什么大事?这么严肃。”
“你祖母手指上面有一片黑色的痣,你可知道?”
陆二漫不经心地摇头:“不知道啊,我这些时日经常不在府上。怎么了?”
“这黑痣只怕是不好,瞧着很像是恶性的黑色素瘤。”
“不就个瘤么?又不痛不痒的。”
“那是因为还早!你应当看过《刘涓子鬼遗方》与隋朝医家巢元方所著的《诸病源候论》吧?里面都有相关的一些临床记载,类似于黑子,翻花,脱疽等症。”
陆二有点懵:“可前几日府上刚请郎中替我祖母诊过脉象,并未发现身体有什么不好。”
“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方,此症就好比是苹果上面一个腐烂的点,我们瞧着这个苹果是好的,但是时间久了,苹果内部极有可能就全部腐烂,这个时候,诊脉才能发现病变。扁鹊见蔡桓公你应当听说过吧,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将亦甚!”
“你可别吓我啊?!”
“就知道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所以我才厚着脸皮一直等着你回来。这病不能小觑,时日久了,会转移到五脏六腑,脑部,甚至骨头。”
“那,那怎么办啊?”陆二一时间竟然有些六神无主了。
花写意略一沉吟:“不如这样,你家人肯定是信不过我的医术的,你去将你师父请来,让他诊断。假如真的如我所言,发现得还算及时,可以采取手术切除与中药调理,还有治愈的可能。”
陆二一听,也不问花写意来找自己什么事儿了,急急惶惶地转身:“那,那我现在就去。”
花写意点头:“那我就先回将军府了,有事情你直接去将军府找我。”
陆二哪里还能听得进去她说了什么,已经一溜烟地不见了人影,回府直奔马厩,牵了马就出城请自家师父去了。
药老听陆二这么一说,也觉得不能轻视,立即跟着他进城来到相府。
相府里,正是晚膳时分,一家子围坐在一处,叽叽喳喳正在议论着今日花写意莅临相府一事。有喜有忧,满心忐忑。
相爷夫人更是被相爷连声埋怨,说她慈母多败儿,如此纵容陆二,将来可别闯出什么祸事来。
陆二一头扎进饭厅,立即再次被一群女眷给包围了。拽胳膊的拽胳膊,扯袖子的扯袖子,七嘴八舌。
“远期啊,今日来咱相府的那个姑娘真的是摄政王妃吗?”
“她来相府找你做什么?你们两人关系很亲近吗?”
“你们这是做什么去了,如何这么晚才回来?”
......
陆二跑得一头大汗,正焦急老太太的病情呢,又被七大姑八大姨围追堵截,就有点不耐烦。
“哎呀,王妃娘娘找我有要紧之事,你们先让开,一会儿再跟你们解释。”
相爷见他目无尊长,气沉丹田,一声呵斥:“你个不孝子,过来!”
陆二气喘吁吁地分开众人,径直走到相爷与老太太跟前:“爹,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我将我师父请了过来,帮祖母请脉。”
相爷正想发作,一见药老跟在后面,就勉强按捺了火气:“前几日不是刚刚让郎中请过脉吗?怎么又劳烦你师父?”
陆二上前,一把捉住自家祖母的手,见她指尖上果真如花写意所言,生了一个奇形怪状的黑瘤。心下一沉,抬起来给自家师父过目。
药老也一脸凝重,上前端详片刻,一番望闻问切。wWW.ΧìǔΜЬ.CǒΜ
众人全都愣住了,不解何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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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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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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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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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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