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以前原主是个傻子,父母不喜也就罢了,现在自己已经清醒过来,曾想过日后会代原主好好孝敬父母,怎么一转眼,什么都没有了呢?
她认真地望着宫锦行:“你说,我真的是将军府的千金,他们的亲生女儿吗?”
宫锦行清冷的目光扫过她的脸:“不像,但是,你眉眼之间与花将军的确有几分相似之处。”
花汝也曾这样说过,说自己长得有点像自家老爹,但是气度截然不同。所以,自己就信了。
宫锦行也不说话,一直在等待着她慢慢地整理糟糕的心情。
花写意深吸一口气,眼眶里甚至有了委屈的泪意,闷闷地道:“好了,你赢了。”
在这一刻,宫锦行有点后悔就这样仓促地揭开事情的真相了。
看着她有些泛红的眼眶,甚至浮起了罪恶感。
可是,真相就是真相,她越早知道花将军夫妇二人的虚情假意,后面才不会越陷越深,最后将自己伤得体无完肤。
所以,面对花将军上门的试探,他表现得十分冷淡,拒而不见,并且送出一纸休书。就是想让花将军夫妇露出他们真实的态度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世间有哪个父母面对女儿生死不闻不问,并且眼巴巴地盼着女儿被休的?
宫锦行从怀里摸出一块帕子,递到了花写意的跟前。
花写意赌气扭过脸去:“让你看了笑话,你得意了?”
宫锦行默了默:“本王袖手不管,让你跟着去剃光了头发做尼姑,本王才得意。”
“你才剃光头呢!”花写意没好气地哼了哼:“我只是不愿去想,又不傻。”
宫锦行笑笑:“那本王送你回家,给你解气。”
花写意愣了愣,那个家如今已经不是自己栖身的长久之地了,即便回去,这嗓子里也梗了鱼刺。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家老爹。xǐυmь.℃òm
“现在我还不想回。”
“那就跟本王回府。”
“不去。”花写意一口回绝:“我还不如去尼庵呢。”
“你忘了,你已经答应陪本王赴约一事。”
花写意心情极其不好:“赴什么约?”
“过几日是母后寿辰,你作为儿媳,难道不应当去参加寿宴吗?愿赌服输,别告诉本王你要拒绝。”
花写意没话说了。
“到时候我自然会去。”
“听说谢媚瑾花费重金求得一只千年灵芝,而且乃是极品,这次寿宴之上用来讨好我母后。本王在发愁,应当准备什么寿仪。”
说起这寿仪,花写意明显心情好了许多,面上表情十分微妙:“千年灵芝啊,我除非偷了王母的蟠桃,镇元大仙的人参果,否则一定比不上。”
“北街天然居新上了几道汤羹,掌柜扬言,能品尝出其中所用肉糜与食材者,掌柜会分文不收,另赠送上好的羊脂玉观音一尊,不知夫人可有兴趣?”
花写意撇嘴:“堂堂摄政王为了区区一尊玉观音,跑去砸人家场子,未免有点掉价。”
宫锦行微微弯唇:“玉观音多见,不过这尊玉观音却与众不同。因为它曾得百岁高僧佛法加持,在寺院之中供奉,享受了几百年香火,可遇不可求。”
花写意眨眨眼睛:“你想要?”
宫锦行点头:“我母后一向虔诚向佛,这玉观音必然合她心意。若是夫人能赢得此物献于母后,她必然十分欢喜。”
花写意端起茶盏一饮而尽:“那就走。”
不花钱的寿礼,干嘛不要?不花钱的饭,也不吃白不吃。
宫锦行看向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庵主:“此人如何处置?”
花写意扭脸吩咐道:“你们暂且在这里等我,回来再说。”
宫锦行吩咐车夫,直奔北街天然居。
未到饭时,已经是宾客临门。天然居的招牌芙蓉羹闻名遐迩,许多人慕名而来。
小二端过来汤盅,恭敬地搁在二人面前。
花写意掀开盅盖,见盅内汤羹色泽洁白如雪,略带一点晶莹,宛若豆花,用汤匙缓缓搅动,香气顿时浓郁扑鼻。
便缓缓一笑,自信道:“老鸡火腿吊汤,加香米煮水,过滤掉香米,然后加入捶打好的鸡茸,这只是一道寻常的鸡豆花。独特之处在于,这鸡豆花在捶打之时,加入了鲜竹沥水。
竹沥可以清肺热,平气喘,去胃火,药入食材,补而不燥,而且竹沥清香之气可以解鸡汤油腻。”
小二有点瞠目:“这位夫人还未品尝,竟然就能窥得其中玄机,委实惊人。只可惜,还略差一筹。”
花写意用汤匙舀起一点鸡茸,抿嘴慢品:“这鸡茸也与众不同,嫩而不柴,滑而不腻,不似寻常家养的鸡。”
只不过,却猜不出是什么鸡肉。
宫锦行放下手里汤匙,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抹抹唇角。
“的确,这鸡茸乃是我西凉草原之上的锦鸡,其肉质细腻洁白,鲜美可口,唯独有一种肉腥之气难以处理,所以才加入了竹沥。”
小二欢喜道:“两位贵人好生厉害,这道芙蓉羹在我天然居已经挂牌三年,都不曾有宾客品尝出其中奥秘。这便去告知掌柜。”
一会儿的功夫,掌柜便亲自捧了白玉观音过来,毕恭毕敬地递给宫锦行。
花写意端详两眼,只见玉质细腻如羊脂,雕工精细,观音眉眼栩栩如生,尽显慈悲,的确不是凡品。
送礼投其所好,这观音用来作为寿仪,十分得体。
不过一个小小的天然居,竟然舍得如此下血本作为噱头,代价未免有点太大。而且这掌柜怎么就一点心疼的样子都没有?
饭菜一样一样上桌,酒楼将二人还奉若上宾,十分殷勤。
窗外,也已经是炊烟袅袅。
空气里若有若无地漂浮着菜香的味道。
宫锦行饶有趣味:“夫人的鼻子好像真的很灵,那汤羹并未入口便能猜度个七八。”
花写意略有一点骄傲:“这算的什么,我五岁之时,蒙眼就能辨别百草。”
“你记得?”
“吹牛呗,又不交税。反正能闻香知药就对了。”
宫锦行“喔”了一声,然后提着鼻子轻嗅:“这附近似乎有人家在煮药,闻着药味你可能猜出药方?”
花写意不假思索:“血竭,三七......此人应当是受了外伤,伤及肺腑。只可惜,方子里少了一味药引子,使得效果会大打折扣。”
“这样笃定?那你岂不神了?”
花写意走到窗前,提着鼻子闻了闻,便抬手一指不远处的一座院落:“药味应当是从那一家飘过来的,你若不信,只管派人过去查看附近有无药渣。”
宫锦行竟然当真:"本王不信,一会儿要亲自去查看。若是果真如你所言,日后便心服口服。“
花写意撂下筷子:“饱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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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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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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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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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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