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有你在,拼力与他反抗,打斗声惊动了轻舟与追风。那人想逃,你穷追不舍,被他杀了一个回马枪,迎面一棒打晕了。而本王一时急火攻心毒发,也同你一起不省人事了。
后来的事情,你全都知道了,谢灵羽带着御医赶到王府,巴不得你我就此命丧黄泉,所以就对外宣称本王病逝,你自杀殉情,不顾管事他们阻拦,强行入殓封棺。”
花写意有点不相信,指着自己的鼻尖:“你说,我,为了救你奋不顾身?”
宫锦行一本正经地点头:“本王也没有想到,夫人对我竟然如此情深义重。委实感动。”
这原主是不是傻啊?还是宫锦行往自己脸上贴金呢?还有,刺客打跑了就行,穷寇莫追啊。
花写意实在是纳闷了:“那刺客打晕了我之后,你就只能乖乖受死,他为什么没有给你补一刀再走?”
宫锦行一噎:“来不及。轻舟与追风已经破门而入。”
“那这个刺客也太不及格,正所谓不成功则成仁,这么好的机会竟然错失了,可惜,可惜。”
宫锦行面色一沉:“本王侥幸捡回这条性命,你好像很不高兴?”
“就事论事而已。”花写意撇嘴:“就觉得你命真大,长命百岁。你说这刺客估计与富贵侯府八成逃不脱关系。你后来就没有再追查吗?”
“怎么可能不查,只不过,毫无线索,谈何容易?”
花写意揉揉自己撞得生疼的额头,咬牙切齿:“可千万不要让我逮着这刺客,否则一定将他大卸八块。”
这人就是自己来到这里的罪魁祸首啊。
宫锦行又一阵急咳,低垂着头,眸光闪烁,不敢抬眼看花写意,转身回主院。
花写意紧走两步,跟上宫锦行:“轻舟说你明天就要恢复上朝议政了?”
宫锦行淡淡地道:“不错。本王会注意保重身体的,不用叮嘱了。”
谁关心你身体啊,自作多情。
“那你进宫的时候,是不是趁着太皇太后心情好的时候,顺便提一提你我合离之事?”
宫锦行猛然顿住脚步:“你我一起,除了合离,就不能谈论一些别的事情吗?”
“谈什么?除了男欢女爱不谈,天文地理,还是朝政大事?”
宫锦行呵呵一笑:“你所学所知也不过就是一个将军府大小,你竟然要跟本王谈天文地理,朝政大事?”
花写意不屑撇嘴:“治大国如烹小鲜,我一个厨子,还不懂怎么治理一个小小的西凉吗?”
“那本王考考你,”宫锦行唇畔带着微微笑意:“西凉之东有长安,这些年在麒王的治理之下,兵强马壮,国富民安,已经征服漠北,亦有吞并南诏之势,我西凉同样是岌岌可危。
刚有臣子谏言,在西凉以东,修筑城墙,借以防御外敌入侵。可我西凉疆土辽阔,又没有天堑可以依赖,此乃一项劳民伤财的大工程。你说本王依还是不依?”
花写意不假思索地反问:“秦朝以千万血肉之躯修筑了浩浩荡荡的长城抵御匈奴,可最终保住他们的王朝了吗?”
宫锦行摇头。
“君王为政,当依正道,顺天意,应地利,合民心。长安仁政,所辖之下百姓皆安居乐业,征战不伤黎民,所以得天下。
而我们修筑长城,是为了捍卫自家皇权,到时劳民伤财,民不聊生,只怕不战而降,百姓倒戈,还用考虑吗?
要想抵抗长安入侵,富国强兵乃是根本,其他的都是胡扯。”
宫锦行微眯了眼睛,盯着花写意的脸:“纸上谈兵不错,看来没少读书。不过富国乃是长远之计,不解近渴。本王想要的,乃是如何抵御长安的进攻!”
“那你要先搞清楚,咱西凉先帝驾崩之时,新帝年幼,朝政动荡,正是纳入囊中之时。人家长安为何不进攻西凉,而是先收了南诏与漠北。”
“南诏被降,那是因为他们太子抢了麒王妃,麒王冲冠一怒,直接率兵连破数个城池,南诏不得不降。”
“漠北呢?”
“漠北人绑架了人家麒王妃。”
花写意听得一脸如痴如醉,满眼星河:“这麒王爷好帅,真爷们儿,正所谓见微知著,从一个男人对待妻子的态度,就能看出他对待子民的胸怀。你看人家是怎么疼媳妇儿的,你再瞧瞧你。”
“本王怎么了?”
花写意撇嘴:“假如我同你一起时,被人家绑架了,你怎么办?”
宫锦行轻嗤:“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笨的绑匪,放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本王不绑,偏偏要招惹夫人你?”
“我只是说假如。”
“夫人敞开肚皮吃上他几日,他自然就会求着我接夫人回来。”
花写意冷哼:“劝你这长城也别修了,即便修好,哪天麒王爷率领铁骑兵临城下,我也要给你把这个长城给扒了!立功改嫁!”
说完转身便走,将宫锦行晾在了原地。
宫锦行微微眯起眸子,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一时间没明白过来。
两人不是说好谈论政事吗?怎么说着说着还要改嫁了?
不过,本王这王妃,好像有点内容啊,是个宝藏。
回到主院,花写意有点沮丧,在榻上葛优躺。
想通过棺木回到现代的奢望已经化作泡影。自己只能留在这个朝代,继续当自己的摄政王妃。
以后怎么活?
平心而论,宫锦行有钱有颜有权,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金龟婿。虽说嘴巴臭一点,脸也臭一点,但是把他当老板看,也就顺眼了。
不是自己矫情,不识好歹非要合离。而是高处不胜寒啊,这厮身边麻烦不断,又是刺杀,又是活埋,小三还蹦跶得热闹。
自己脑袋就一个,天天如履薄冰的日子不好过。
可宫锦行自己又得罪不得,否则自己就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西凉都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让宫锦行厌恶自己,看到自己都烦,就恶心,恨不能将自己一脚踢出王府。
想来想去,灵机一动,突然计上心来。麻溜起身,从房间百宝阁上随手取了一只冰裂纹大肚窄口坛子,提着就出了主院,在府里四处转悠了一圈。m.χIùmЬ.CǒM
等回到主院,就命花汝打开泥炉封门,烧锅添油。
又命王妈前去厨房端了一盆清水,从坛子里倒出一堆乌泱泱的蝎子与蜈蚣来。
花汝吓得将手里的火钳直接丢了,王妈直念阿弥陀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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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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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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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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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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