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沉着一张脸开着车,沈念安的心里慢慢地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件事,这家伙应该不会就这么算了吧……
车辆在道路上行驶着,但这方向,却好像不是往监狱去的。
沈念安这几年也陆陆续续去过几次监狱,大概认得方向。
“这是去监狱的路吗?”沈念安直接问道。
祁佑寒直截了当地给出了回答:“不是。”
“那这是要去哪儿?”
“……”祁佑寒没再说话,而是自顾自的操控着方向盘。
沈念安的心下不安,只好关注着窗外。
监狱是在郊区的位置,现在,他们已经身处郊区了。
但很显然,这已经偏离了原本的道路。
只见,在车辆的正前方,有一条河流。
虽然河流四周都有木质的围栏,但这围栏却并不牢靠。
祁佑寒此刻,好像就是在往那条河流的方向开去,而且车速越来越快!
沈念安意识到了什么,她连忙质问道:“你要干什么!祁佑寒,你停车!快点停车啊!”
“你没看到前面就是河了吗!快停车!”沈念安的心随着车速剧烈的跳动着。
祁佑寒却还是一言不发。
最让人无可奈何的就是,当你急切地想要从他口中要到一个答案的时候,他却选择闭口不谈。
眼看着河流越来越近,沈念安越发的焦灼跟慌乱:“祁佑寒!你听到没有啊!我让你停车,停……”
在车辆即将撞上围栏的那一刹那,祁佑寒一个急刹车,车辆很及时的刹住了。
沈念安却仍旧心有余悸。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双手双脚都有些发软了。
她愤怒不已地瞪着祁佑寒,责问道:“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
祁佑寒缓缓的转过脸来,若无其事地看着她:“所以,你为什么要忤逆我的意思?沈念安,你不听话,我还会做出比今天更疯的事情。”
沈念安吞咽了两下口水。
关于祁佑寒狠辣的手段,还有他的一些疯狂事迹,她只听旁人说过。
今天,是她第一次真正见识到。
有一股寒意,慢慢的淌过她的心间。
祁佑寒将目光挪开,伸出手将盒子里的戒指拿了出来,递到她面前,沉声道:“戴上!同样的话,别让我说太多次。”
沈念安盯着发亮的婚戒看了许久。
说来也真是好笑。
以前,她巴不得他能跟她一块儿戴着这对婚戒。xiumb.com
但现在,她不想戴这枚婚戒了,祁佑寒却逼着她戴上。
她不敢再去挑战祁佑寒的底线,最后还是拿过了这枚婚戒,乖乖戴上了。
这枚婚戒如今带给她的,不是幸福感,而更像是一把枷锁一样,将她给困住了。
祁佑寒看到她戴好了戒指,这才作罢。
他重新启动了车辆,将车子开去了监狱。
此刻,夕阳西下,余晖洒落在监狱门口。
沈念安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要六点半了。
监狱这边的工作人员告诉她,她父亲会在今天傍晚六点半出狱。
她眼巴巴的望着。
终于,她看到了一道身影。
即便隔着一扇铁门,即便他们还隔着一段距离,沈念安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她父亲!
她的眼泪,瞬间涌出了眼眶。
而她焦灼的等待,还有此刻脸上的欣喜跟激动,都被祁佑寒看在眼里。
他的目光是那样幽深,就那样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好似要望进她心里去一样。
他在想,这女人也会有这样真情流露的时候吗?
这个世间,也还是有一些人会让她落泪,会轻易的拨动她的情绪吧?
这样的她,又让他觉得,她应该没那么不堪。
但她丑恶的面目,却又那样清晰的印刻在他脑海里。
让他时常分不清楚,到底他该相信哪个她……
哐当一声,铁门打开。
沈念安刚准备跑向父亲,但却不知从哪儿涌了一堆记者出来。
这群记者很快将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念安甚至都被他们挤得无处可站了。
“祁总,这位就是您那有强奸前科的老丈人吗?”
“祁总,沈家跟祁家可以说是门不当户不对,您跟祁太太的关系也受到了诸多质疑跟非议,请问对此,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祁总……”
问题一个又一个的丢来,记者们纷纷递上了话筒。
祁佑寒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的余光注意到沈念安差点被人挤摔了。
他立马推开了挡路的记者,一把将沈念安拉进了她怀里,低沉着嗓音道:“把她撞出个好歹,这责任你们谁担?”
沈念安眨了眨眼,心尖狠狠的颤了一下。
毕竟是自己喜欢了十年的男人,类似这种被他维护的画面,她在脑海里做过无数次的设想。
如今,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内心多少会被触动到。
只是,沈念安很快就告诉自己,他这肯定只是演给记者看罢了。
不得不说,祁佑寒不仅经商厉害,就连演戏也不在话下……
只要他想演,他也能将一位深情又体贴的丈夫演得有模有样的。
他刚才那紧张又恼火的眼神,她险些都信了,他是有点在意她的。
祁佑寒的目光扫过众人,咬着牙道:“都给我滚!谁再敢多说一个字试试!”
祁佑寒的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骇人的气息,再加上那一片肃杀的眼神。
这群记者面面相觑后,就快速地撤离了现场。
他们走后,祁佑寒的手还揽着沈念安。
沈念安也还未从这一小插曲中回过神来,最后还是父亲的说话声让她拉回思绪。
“念安,看样子,你跟佑寒应该过得还不错吧?”
沈念安这才意识到,自己跟祁佑寒靠得很近。
她不着痕迹地退出他的怀抱,快步走向了父亲:“爸!”
父亲苍老了许多,脸上生出了许多皱纹,两鬓也都是白发。
三年时间…岁月真的在父亲身上留下了太多痕迹。
沈念安没有多说什么,她对父亲的心疼,思念都在那双眼里了。
祁佑寒也在这个时候打了招呼:“爸。”
这是他成为沈东为的女婿之后,第一次见到沈东为,也是第一次喊出这个称谓。
说实话,这样的称谓,对于祁佑寒来说,是无比陌生的。
因为,他从来没有喊过祁耀辉一声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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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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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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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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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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