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在这儿?
这么巧的吗?
祁佑寒看到她,却跟看到一个陌生人一样,面上毫无波澜,甚至,还在那儿吞云吐雾。
不过,这样也好。
总好过给她使绊子。
沈念安很快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礼貌的打了招呼:“陈总!您好!我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慈善晚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入流了?什么人都能混得进来?”
只见一旁,祁佑寒正不疾不徐的将烟头摁灭,下一瞬,还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她。
沈念安心下燃起一团怒火,但是在陈总面前,她还是得让自己保持基本的教养。
她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不入流?那在祁总看来,什么样的人才是入流的?比如钢琴家那种吗?”
话语里的讽刺之意,再明显不过。
祁佑寒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
她似乎总有办法,往他心里添堵!
陈总坐在一旁,审视着这两个人,最后忍不住问道:“两位认识?”
“不认识。”
沈念安几乎是脱口而出。
祁佑寒的眼底,覆上了一层冰凉。
不认识?
她沈念安的翅膀,还真的是硬了!
今天,还故意穿得这样暴露,来到这样的场合!
难不成,还打算借此机会给自己找个下家吗!
本来还想着,可以给她一个台阶下,但现在看来,根本没有这样的必要!
她那略显性感的穿着,刺着他的双目,让他眼底的怒意更盛。
沈念安也不再看他,而是扭头看向了陈总:“陈总,我今天来找您,是为了天瑞大赛的事情。我希望能获得您的推荐!”
沈念安连忙将自己准备好的设计稿图,递了过去。
“这是我这些年设计一些作品,请您看一下!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谢谢!”
她目光恳切又忐忑的看着陈总。
到底能不能获得这个机会,只在这个陈总的一句话。
但陈总却没有接过她的设计稿图,而是扭头去询问祁佑寒的意思:“祁总,这事儿…您怎么看呢?”
沈念安的心咯噔了一下。
让祁佑寒做主,她肯定是没希望了!
祁佑寒抬起眼眸,漫不经心的审视着她:“求人办事,怎么能一点诚意都没有?”
沈念安也很清楚,祁佑寒这就是在故意为难她。
但她从来都不是那种会轻易认输的性子。
她不卑不亢的问道:“祁总觉得,怎么样才算诚意?”
祁佑寒瞟了一眼旁边的架子:“至少,得把那一排酒,都喝了吧?”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还能有骨气到什么地步!
等到她无路可退了,自然就会乖乖的回家,并且承认自己的愚蠢。
沈念安的面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这让她怎么办?
她怀孕了啊!
哪有办法喝酒?
而怀孕的这个消息,她也不想让祁佑寒知晓。Χiυmъ.cοΜ
他没有当父亲的资格。
看到她陷入沉默,祁佑寒继续讥讽道:“这点诚意都拿不出来?你该不会以为天瑞大赛是过家家?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参加?”
这些侮辱的话语,就像是细细密密的针,扎着她的心。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但最后,她还是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正色道:“就算我没什么本事,但我也不是你所想的那么一无是处!”
扔下这句话之后,沈念安就愤然离开了。
她不想给他羞辱她的机会。
更不想让他更加瞧不起她!
在他祁佑寒的眼里,她沈念安,就是配不上他,从头到脚都配不上。
想到这些,沈念安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一些。
她刚准备走下楼梯,胳膊却被人拽住。
沈念安扭头看去,有些诧异。
是祁佑寒。
他怎么追出来了?
“你放开我!”沈念安挣扎了几下。
祁佑寒却将她的话当成耳旁风,直接拉着她下了楼梯,并且从侧门走出了大厅。
大厅外,是一整片的草坪,放眼望去的每一棵树上,都挂上了彩灯,看着无比梦幻。
但此刻剑拔弩张的他们,却跟这样的环境格格不入。
“沈念安,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给我滚回家去!我可没空,天天陪着你作!”祁佑寒看起来气愤极了。
沈念安觉得无比好笑。
他从中作梗,不想让她参加大赛,怎么他还成了有理的那个人?
“祁佑寒,你哪来的自信,我就只是在闹?我告诉你,这是我做过的最认真的一个决定!”沈念安一字一顿道,眼神毫不避让。
而她此刻身上的那份倔,也让祁佑寒憎恶无比!
在外面,他的一个眼神,就能让对方败下阵来。
但沈念安,似乎永远都在挑衅他!
“你很快就会知道,你这个所谓的认真的决定,是多么的自不量力!”祁佑寒咬牙切齿道。
沈念安并没有被他的威胁所震慑住,心下反而是一阵凄楚。
他们之间,没有好聚,也没有好散。
真的就是一地鸡毛…
她的余光突然扫到了无名指上的那枚婚戒。
再看一眼祁佑寒的无名指。
空的。
这三年,他一次婚戒都没戴过。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爷爷奶奶认她这个孙媳妇,他却不认她这个妻子。
想到这儿,她将这枚婚戒摘了下来:“帮我把这枚婚戒还给奶奶吧。我这个孙媳,总归是让她失望了。”
这婚戒,是奶奶亲手为她戴上的,
但现在,她真的没有勇气亲手把戒指还给奶奶。
祁佑寒没有应答,只是目光森冷的盯着她。
这样的他,带给人无尽的压迫感。
沈念安并没有想着讨好他,而是继续说道:“离婚的事情……”
话未说完,祁佑寒突然从她手里抓过了那枚婚戒,朝不远处扔了出去。
沈念安的目光随那边看了过去,心里一紧。
却神色平静的开口道:“原本就只是形同虚设的东西,丢了也好。”
说罢,她就似挑衅一般的看向了祁佑寒。
她这样的反应,让祁佑寒的脸上瞬间阴云密布。
就连看向她的眼神,也变得凌厉。
数秒后,他突然转身离开,心口像是堵着一口气。
为什么每次沈念安提及离婚,他都会这般失控?
这不是他想要的吗?
可为什么,他这样抵触这个话题?
“佑寒,你在这儿啊?我找了你好久呢。”一旁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祁佑寒立马调整好情绪。
他停下脚步,语气却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什么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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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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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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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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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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