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还好吗?”
听到奶声奶气的童音,霍云祁抬起头,目光落在眼前这个帅气的小男孩身上,顿时皱紧了眉头。
“叔叔我不是坏人哦。”
“有个姐姐让我送给你这些。”面对霍云祁的冷漠脸,男孩多少有点发怵,但为了完成任务他还是强撑着把那瓶水放到了霍云祁的脚边,顺带着把满怀的玫瑰花塞给了他。
霍云祁一头雾水,条件反射似的接过了那束花。
“什么姐姐?”
姜清好像浪漫过敏,应该……做不出这种事吧?
“一个很白很漂亮,眼睛弯弯很好看的姐姐。”男孩一边说着一边肯定似的点点头,脸上的笑也不减分毫。
“她给你买了水,还让我告诉你,让你好好的。”
男孩精准的复述了姜清的话,也就是这句话,瞬间戳中了霍云祁的神经。
好好的……是什么意思?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儿。
联想到这两天姜清的反常,霍云祁瞬间警惕起来,猛然站起,“她现在人在哪里?”
突然的严肃神情让小男孩有些害怕,他呆愣愣的仰头看了他好久,才颤巍巍的往商场门口指去,“就……就在那里。”
话音落下,霍云祁手中的玫瑰花散落,顾不及去收拾这边便跑去了商场。
工作日商场人并不多,门口并没有她的身影。
霍云祁紧张的摸出手机,迅速给姜清的号码拨了过去,换来的只有一声冷漠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
冬天,尤其是在雪后,当漫天的雪花飘落,把地上的一草一木全部掩埋,过往的烦恼也抛掷,剩下的只有无可言说的孤寂之感。
这样的山间美景,好久不见。
姜清站在屋檐下,远望着山林里被雪覆盖的草木,心情有些沉闷。
“望眼欲穿~”
苍老调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姜清的嘴角紧接着沉了下来,回眸瞪了老头儿一眼。
穿着粗布旧衣的白发老头慢慢悠悠走近,指尖点了点她的肩头,“清丫头,我看你好像整天心神不宁的。”
“干脆拉倒吧,你回去,还是我老头子一个人过的自在。”
白发老头儿扬手做了个打发的收手势,作势要撵她走。m.xiumb.com
他这话姜清可不爱听,眼神颇不友好的剜他,“两天不到你就催着我走,你这是看上哪家寡妇小妹儿了要私会人家?”
“我知道了,我这是耽误你的婚姻大事儿了呗?”
姜清一张毒嘴毫不让步,义正言辞的怼了回去。
老头闻声呵呵一笑,装模装样的摊了摊手,“你这张嘴,一点没变。”
“从小就不会说话,现在还是一样讨人嫌。”
“老头子我收留了你,这清净日子怕是过不成喽~”
老头懒洋洋慢悠悠的坐到躺椅上,屋子里的暖炉还在冒着烟气儿,和室内点着的香混在一起,闻起来竟然有些舒心。
姜清顺手捞过一把椅子从躺椅旁坐下,抓起一把葵花籽儿开始嗑,声音越响她越起劲儿。
“你也好意思说,要不是当初我一砖一瓦给你盖这个房子,你现在还不知道睡在哪个桥洞里呢……”
“老头儿,少做这种忘恩负义的事儿。”姜清侧眸瞟他,丝毫不因他年纪大而态度有所收敛。
当年她被组织放出来赚钱换药,进入tnb之前还接过很多特工私活儿,年纪小经验不足的她难免有失手的时候,被人追杀后背连刺两刀,情急之下她只能村子里跑,不甚掉进枯井后,才躲过那些人的追杀。
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在枯井里昏迷了好久,被周老头儿发现后给拉了上来,失血过多的她奄奄一息,周老头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救回来。
当年她怀着感恩的心睁开眼,正准备启用酸疼的喉咙和沙哑的声音向恩人道谢时,周三川和她说了一句话:
“妮儿啊,咱家房子给雨冲垮了,药钱治病钱我也不要了,你好了就起来盖房子。”
白发老头的笑容在她眼前晃现,背后的伤还疼得厉害,当时的她实在难以想象,眼前这个三十七度体温的人,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来!
就这样,她伤还没好利索就被拉起来盖房子了,加班加点盖了快一个月,等房子完工,伤口也不疼了。
惨还是她惨。
房子盖好之后,周三川时不时就要“提点”她一下,让她赶紧走,那时候她还是个厚脸皮美女,死活要留下来。
不是为了报恩,当然也不是为了报仇,是她有所图。
周三川是个老中医,还是个名声享誉周围十几个村的中医大师,当时的她刚有了自己制解药的念头,中西合璧一样都不能少,周老头儿一兜子偏方秘方,让她好奇的很。
既然好奇,那就要出动,在她软磨硬泡献殷勤的攻略之下,老头子成功软下心来,收了她这个徒弟。
“忘恩负义这话按你身上才贴切。”
周三川倒也不生气,傲娇的挑起眉毛,说话时那副急切样子和姜清一模一样。
说话也就罢了,他时不时还从她手里偷几粒葵花籽。
“两年前偷偷溜走,现在才回来,再晚回来几天,怕是我老头子都要归西了。”
“拜师时说什么给我养老送终,我看都是假话,指不定哪天你先挂了,老头我还得给你送终……”
周三川仰头长叹,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沙哑的声音的夹带着故意拗出来斥责,姜清瓜子磕的正香,鸟都不鸟他。
“这次回来又待几天啊?”周三川混浊的小眼睛瞥向他,口气佯装不屑,眼神却带着深切的关心。
“不知道。”
不是敷衍,是真不知道。
“那你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看看你师父我?”老头子甩掉手上的瓜子皮,说到这里眼底忽亮,仿佛很期待她的回答。
姜清懒懒的扯出一抹神秘的笑,“老周头儿你可别自作多情了。”
“当然不是。”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回来研究炸药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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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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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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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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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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