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卿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确保卿越不会再喊叫,慢慢放开卿越的口鼻。
卿越警惕望着男人,慢慢缩起身体。
男人看到卿越怯生生的眼神,动作变得轻柔起来,周身迫人的气场也收敛了一些。
他俯身将卿越打横抱起。
卿越感觉到男人似乎很无奈,心下愈发好奇他是谁?
男人抱着卿越,大步出门。
卿越更奇怪,既然有门可以走,他刚刚为什么破窗而入?
到了楼下,卿越看见一片狼藉的客厅,诧异白显南到底在这栋房子里找什么?
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不惜掘地也要找到。
男人抱着卿越没有走正门,而是从后院的一块矮墙处翻墙而出。
男人将卿越放入一辆黑色的车里,启动车子。
离开这栋老房子,只有一条路,需要经过正门。
卿越看见院子的正门处守着两个男人。
应该是白显南留下的人,为的是提防她逃走。
等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卿越长松一口气。
看向身侧开车的男人,他戴着面罩,让人心生恐惧。
卿越小声试探问,“你是谁?你是来救的吗?你为什么救我?我们认识吗?”
卿越抛出一连串的问题,男人却一声不吭,专注开车。
“我怎么觉得我好像认识你?你的举止,身材,像极了我认识的一个人。”
卿越又觉得不可能,慕亦宸正躺在医院昏迷不醒,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男人偏头瞥了一眼卿越,依旧没有说话。
他刚刚斜眼看人的样子,也真真像极了慕亦宸。
一副藐视一切,什么都看不上眼的傲慢模样,又邪又慵懒,透着一切尽在掌控的不可一世。
卿越呆呆望着男人。
虽然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可能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但这样一个如此像慕亦宸的男人,她就是想多看两眼。
卿越在心里又不禁想,这个男人不会就是暗害慕亦宸那个凶手吧?
他为什么抓走她?
用她威胁慕亦宸吗?
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如果是威胁慕亦宸的话,那就好笑了,慕亦宸才不会管她的死活。
但不管怎么说,逃走总是没错的。
卿越终于找到了机会。
男人在一家药店门口停车,他下车走入药店。
卿越赶紧拉车门,车门居然被男人锁死了,她根本打不开。
卿越气恼地给了车门一巴掌。
不一会儿,男人回来了,将一个医药包丢给卿越,继续开车。
卿越看着医药包,这才发现手臂火辣辣的疼。
低头一看,白色的衣袖已经被鲜血染红大半截。
卿越不好意思,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挽起衣袖,一直抓着医药包没有上药。
男人不耐烦地抢下医药包,用力按在卿越受伤的手臂上。
卿越吃痛出声,瞪向男人,男人将医药包甩给卿越,暗示她尽快上药。
卿越气结,又瞪了男人一眼。
这个男人不会是哑巴不会说话吧?
卿越气鼓鼓打开医药包,“你不许看!”
男人终于发出了声音,是一声极度鄙夷又不屑的闷哼。
卿越也回了他一声“哼”,侧过身子,挽起衣袖处理伤口。
伤口不是很深,简单的包扎,便止住了流血。
处理完伤口,卿越整理好衣服,看向外面陌生的街道,问男人要带她去哪儿?
结果显而易见,男人依旧没理她。
车子一路开到海边,男人带卿越走入一栋海景别墅。
三百多平的大平层。
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可以将浩瀚的海面尽收眼底。
没想到,这个男人还挺有钱的,生活也很有格调,客厅的酒柜上摆着很多珍藏名酒。
窗外的夕阳从窗口透进来,几乎将房间里的一切染成红色,再看窗外波光粼粼的海边,似被铺上一层碎金子,风景格外美丽。wWW.ΧìǔΜЬ.CǒΜ
但秦月现在没有心情去欣赏窗外的美景,戒备盯着男人,不知道他想对自己做什么?
“你要把我关在这里?”卿越问。
男人还是没说话,看情绪好似有些烦躁,指了指卿越,在客厅里心烦地踱步。
然后又看向卿越,似乎想说什么,但没说,转身往门外走。
可他刚到门口,忽然捂着头,身子慢慢矮了下去。
他好像头很痛。
无力地半瘫在地。
卿越终于抓住机会,冲过去,一把推开男人,夺门而逃。
可跑了几步,卿越顿住脚步,回头看去,男人没有追出来。
看来他头痛的很严重。
卿越犹豫了。
回去救人?
还是逃出这里?
她的心里似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那个男人会不会是慕亦宸?
万一真的是慕亦宸的话……
卿越握紧拳头,告诉自己,就算是慕亦宸,也不要回去救他。
那个狗男人那么无情,她才不要对他心软。
可是……
卿越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就读医学院时的入学宣言。
“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辛苦,执着追求……医者父母心……”
卿越快步奔了回去。
男人倒在地上,捂着头,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卿越扑上去,吃力扶起男人。
“我是学医的,我可以帮你,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
卿越伸手去摘男人脸上的面罩,被男人一把推开。
卿越一屁股坐在地上。
男人挣扎起身,脚步踉跄,一把将卿越身后的门锁住,然后支撑力气走向房间,将自己关在里面。
“你不需要我帮忙吗?我是真心想帮你!”卿越对着房间的方向大声说。
她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应。
既然男人不识好歹,她也没必要当圣母,想要拉开房门逃出去,门上居然是密码锁,没有密码根本打不开。
卿越气急,走到男人所在房间的门外,敲了敲门。
“真的不需要我帮你吗?”
男人还是没有回答她。
卿越担心男人病情加重,试着又敲了敲门,“我真的可以帮你,我不和你谈任何条件!”
卿越还是觉得,这个男人很可能就是慕亦宸,因为他们同样都有疼痛的毛病。
再说,也是这个男人帮她逃离白夜的魔爪,不然她和宝宝都会遭到白夜的毒手。
然而卿越的一片好心并未换来男人的感激,还抓起什么东西,狠狠砸在门上。
卿越吓得浑身一颤,急忙退后两步。
卿越气哼哼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真皮沙发很舒服。
卿越很累,有点困了,不知不觉歪在沙发上,竟然睡着了。
等卿越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身上还多了一条薄毯。
她环顾四周,屋里没有开灯,只有皎洁的月光从窗口透进来,隐约能看到屋里的情况。
房间里很安静,可以清楚听见窗外呼啸的海风。
卿越慢慢起身,试图看看男人在哪儿。
她摸索着往前走,忽然一袭白衣的恐怖鬼脸出现在卿越面前,吓得卿越尖叫出声。
“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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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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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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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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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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