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亦宸让管家曹德准备了观光车。
曹德见跟在慕亦宸身后的吴兰脸色很不好,笑着恭敬问,“少爷,我帮您开车吧。”
“不用!”慕亦宸上了观光车。
吴兰犹豫了一下,悄悄递给曹德一个眼神,上了观光车。
曹德和吴兰都不知道,慕亦宸要去哪儿,但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吴兰一万个不想去,但又不敢不去,只能安静坐在观光车上。
慕亦宸开着车,周围越来越偏僻,穿越一片红松林,吴兰紧紧攥住座椅扶手。
“亦宸,我……我有点不舒服,我们先回去吧。”吴兰慌了。
慕亦宸不说话,车速不停反快。
“亦宸!你到底想带我去哪儿?”吴兰坐不住了,在观光车上站起来。
“你心虚了?”慕亦宸冷着一张俊脸问。
“我心虚什么?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我确实有点不舒服,想回去吃药。”吴兰暗暗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滴,假装镇定自若说。
慕亦宸轻笑一声,不再说话,加快车速,最后停在一间破旧的仓库门口。
慕亦宸率先下车,站在门边等待吴兰下车。
吴兰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下了车。
慕亦宸推开仓库生锈的铁皮门,慢步走了进去。
吴兰战战兢兢跟在后面,看见昏暗潮湿的仓库内,地上散落着磨断的几根粗麻绳。
麻绳上依稀还有干涸的血迹。
那是卿越的血。
慕亦宸的心脏猛地抽了一下,心头传来些微轻轻的疼。
这种感觉很陌生,让慕亦宸心烦意乱。
吴兰转身要走,被慕亦宸唤住。
“站住!”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又脏又乱,我的鞋子都弄脏了。”吴兰不在这里多呆一秒。
“你也知道,这里又脏又臭!你将落雪关在这里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也会弄脏落雪的鞋子?”
吴兰的心口重重一沉,深吸一口气,转身对慕亦宸说,“你是在质问我吗?我可是你母亲,为了一个女人,你居然质问我!”
“她说是我囚禁她,就是我囚禁的吗?谁知道是不是她到处招蜂引蝶,被哪个品行不端的男人盯上,绑架她把她关在这里,做了什么龌龊见不得人的事!她怕东窗事发,就往我身上泼脏水!”
吴兰说的掷地有声,就好像她真的是无辜,一切都是卿越冤枉她似的。
慕亦宸哂笑一声,狭长的眼角微眯,扫了吴兰一眼,慢条斯理说。
“家里的保镖,只要我随便一问,都会实话实说,非要我叫他们过来和你当面对峙吗?”
吴兰呼吸一滞,气势当即弱了下来。
家里的保镖都对慕亦宸唯命是从,就算也有她的亲信,但慕亦宸手腕毒辣,没人经得住慕亦宸的拷问。
“我……我就是把她关在这里,没有囚禁她!是她和我顶罪,对我不尊不敬,我生气才将她关起来的。”
“我真的没有囚禁她的意思。”
“既然是你把她关起来,当时祖奶奶想见她一面,所有人都找不到她时,你为什么没有说你知道她在哪儿?还构陷她行为不检,深夜不归家!”慕亦宸声音愠怒,带着摄人的威压。
“我……”
吴兰说不出话来了。
粗喘几下,又提起气势,一副心痛的样子问慕亦宸。
“亦宸,我可是你的母亲,你对我这是什么态度?为了一个女人,连你的母亲也要被你审问吗?”
“母亲?”慕亦宸讽笑一声,“什么母亲?你是生我了?还是养我了?”
吴兰猛抽一口凉气,脸色都白了,“你……你在胡说什么?你是不是听别人说的闲话误会了?你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
“我怀上你的时候,才十八岁,为了你我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你小时候被绑匪抱走,我的眼睛差点哭瞎了!”
“我知道你恨我没有保护好你,把你弄丢,可母子连心,找不到你的那些年,我每天都在痛苦中度过!”
“你却说我不是你的母亲,亦宸你太让我伤心了!”
慕亦宸不想看吴兰在这里惺惺作态演戏,大步走出仓库,一把将门关上,还在外面上了锁。
“亦宸,亦宸,你干什么?快点把门打开!你不能把我关在这里!亦宸,你开门啊!”吴兰不住拍打门板。
“亦宸,放我出去!这里好黑,我害怕!”
“你也知道害怕,落雪被你关在这里八个小时,她就不会害怕吗?”
“亦宸,妈妈是一时糊涂,快点放我出去,我不是有意的。”
“八个小时后,我会过来放了你,你就在这里老实呆着吧!”
慕亦宸岂会因为吴兰的三两句话就会心软。
他的心是铜浇铁铸。
“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要管家了!落雪是我的妻子,当家主母的大权还是给她吧!”xǐυmь.℃òm
“亦宸,你说什么?她才多大,怎么可能管好这么大的家!”
“亦宸,你不要犯糊涂,不要一时意气!妈妈知道错了还不行吗?我再也不和落雪做对了!”
慕亦宸不再理会在里面叫喊的吴兰,转身上了观光车离去。
慕亦宸走后,曹德从树丛中鬼鬼祟祟钻出来。
吴兰还在不住大声呼救,叫得嗓子都哑了。
曹德在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将门锁砸开。
“阿兰!我来救你了!”
“阿德!”吴兰哭着扑到曹德怀里。
“慕亦宸这个混蛋,居然将我关在这里!他居然说……说我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我该怎么办啊阿德,你可要帮我……如果亦宸知道当年的事,我就完了!”
“不会的阿兰,当时他才多大,根本不记事!那个女人也早死了,没人知道那件事,你放心吧!”曹德安慰着吴兰,要带吴兰离开,吴兰却不敢走。
“我现在回去,被亦宸知道了,他不知又用什么办法对付我!”
“真不知道那个小妖精,用了什么招数,竟然把亦宸迷得牢牢的。还把我关在这里,不许我出去!呜呜呜……”
曹德被吴兰哭得心疼不已,“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吴兰感动不已,“阿德,这些年只有你对我最好!慕振宏那个老家伙,当年只是贪图我年轻,对我根本没有感情。公司在手里掌管那几年,只知道在外吃喝玩乐,公司差点让他搞破产。”
“如果不是看在慕家家业庞大,我早就离开他了!”吴兰握住阿德的手,急切说,“阿德,等我们搞到一大笔钱,我们远走高飞吧!”
“阿兰,一大笔钱是多少?你在慕家这些年,你甘心只是搞到一大笔钱吗?慕家这么大的家业,怎么也要分你一半!那是你该得的!”曹德道。
“现在慕亦宸掌握整个慕氏集团,我们如何占据慕氏集团一半的家业?慕亦宸那么狡猾,不会让我们得手的。”吴兰一想到要和慕亦宸做对,心里就害怕。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听我的!只要我们敢干,一定能成功。”曹德眼底迸出贪婪的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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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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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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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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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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