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鹅黄色的裙摆绽开成一朵花。
而盘起的头发侧边的碎发被风吹扬起。
构成一幅明媚的油画。
柳欣越的眼睛仿佛在此刻被点亮。
……
阮馨月的风波在京城仿佛并没有掀起任何风浪。
阮家的事情,并没有人敢过分言说。
叶凝安再次见到阮馨月,是在一间地下室。
傅慎元手底下的人将她请到其中。
蜿蜒曲折的路途让她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这看起来,像是傅慎元的地盘。
叶凝安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陈设。
“叶小姐,到了。”那人说完这句话,就向后退去,仿佛不敢再往前进一步。
叶凝安眉头微微一拧。
这是一个楼梯口,楼梯两侧都点亮了壁灯。
她走下去之后,是一片开阔的景象。
傅慎元就坐在地下室中央,身边还摆着一张空凳子。
他身形修长,脊背挺直,只是随意坐在凳子上,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贵气。
在地下室荧荧的烛火下,傅慎元半边侧影显得格外冷漠。
叶凝安走过去。
傅慎元听见动静,稍微回头,望她一眼。
这一眼,仿佛不带任何感情,又似乎有一丝缠绕的温柔。
“来了。”傅慎元声音冷静。
叶凝安也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人带上来。”傅慎元冷声道。
立马有人从另一边的入口押过来一个人,她的头被蒙着。
带到傅慎元和叶凝安面前时,手下将她头上的遮挡物取下来。
凌乱的头发依然没有挡住她的面容。
叶凝安看清人时,惊了一跳。
居然是阮馨月?!
阮馨月的嘴被堵住,根本发不出声音。
盯着傅慎元的眼神却带着恐惧和说不出的仇恨。
“怎么把她带过来了?”叶凝安语气冷淡。
“之前的事情,还没有算完账。”傅慎元回答简明。
他站起身,整个人的阴影覆盖住阮馨月。
阮馨月浑身一颤,下意识想要向后退,却被她两边的人死死按住肩膀,最终只是挣扎了两下。
“把她的头抬起来。”傅慎元淡淡吩咐手下的人。
他并不想用自己的手碰阮馨月。
他手底下的人并不怜香惜玉,动作干脆又粗暴,直接将阮馨月的下巴向上一抬。
阮馨月吃痛得皱起眉。
“订婚宴的事情,是谁指使你做的。”傅慎元眉眼都是冷的。
仿佛要把人冻住一般。
手底下的人也非常识时务地在此时取下塞在阮馨月嘴里的布条。
阮馨月这才大口大口喘着气,原本温婉的形象此时完全消失不见:“没有人指使我做,我自己不可以做这件事情吗?”
她仇恨地盯着眼前的傅慎元。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到底是想做什么?”阮馨月也说得上是破罐子破摔。
之前的计划没有成功,可以说是彻底得罪了傅慎元。
“你就不怕我哥哥找你麻烦吗?”她又用力挣扎了几下。
除了徒增伤痛,别无它用。xǐυmь.℃òm
叶凝安看向阮馨月的眼神带了些怜悯。
阮馨月对此更是敏感:“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来可怜我?我告诉你……”
“你哥哥早就不把你当阮家的人。”傅慎元冷声道,替叶凝安转移话题。
他并不想叶凝安在这件事情上受到怎样的攻击。
“你以为,我抓你过来,他不知道吗?”他冷笑一声,“他告诉我,悉听尊便。”
阮馨月瞪了大眼睛:“不可能,你绝对是在骗人!”
这段时间虽然阮天骐确实是没有联系她,但……也说不上让别人对她为所欲为!
这打的不是阮家的脸吗!
叶凝安轻轻地摇了摇头。
只觉得阮馨月无药可救。
死到临头,还要嘴硬。
“你之前对我做了什么事情。”傅慎元眉眼里都是平时完全不见的戾气。
他平生,最恨的就是有人用这种手段对付他。
更不用说,她这一次用的香,甚至让他有了六年前那个夜晚的感觉。
如果阮馨月背后没有人指使……
阮馨月触碰到他狠厉的眼神,瞬间吓得结巴起来:“我……我没有。”
“没关系。”傅慎元忽然瞬间恢复成平常那副淡漠的样子。
“药,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他微微抬起头,对阮馨月只有蔑视,“人,也都在这里。”
阮馨月在听明白的一刹那,脸色苍白无比!
“阿元……傅先生!傅三爷!”她开始大叫起来,“是我错了,不该算计你,你……你放过我!”
叶凝安听到傅慎元的话,眉头也微微一拧。
尽管她并不觉得傅慎元对阮馨月的刑罚有多过分。
但傅慎元冷心绝情和狠厉这一点,确实是超出她的想象。
甚至于,是睚眦必报。
傅慎元对她的呼救求饶充耳不闻,只是转头对旁边的人说:“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们。”
“你们随意,不用顾忌后果,留一条活口就行。”他冷冷道。
阮馨月极度恐惧到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旁边的人对她充满了欲望的眼神,她看得一清二楚!
她要是留在这里,根本就是送命!
“傅慎元!”
傅慎元带着叶凝安转身,从楼梯向上走。
身后传来这样一声凄厉的尖叫。
傅慎元脸色半点变化都没有。
叶凝安看他一眼。
“害怕了?”傅慎元出声问道。
叶凝安很慢地摇了摇头:“没有。”
在英国mec格斗赛上,比这更残酷的,血肉横飞的场面,她都见识过。
傅慎元的做法,她并不反对。
毕竟……当初如果不是她和阮天骐及时赶到,现在京城会怎样满城风雨,还难说。
最重要的是,孩子们在这件事情里会受到怎样的伤害。
阮馨月做事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后果,凭什么他们有怜悯之心?
更不用说,要不是这样雷厉风行的手段,他怎么可能稳坐京城的头把交椅,成为京城人闻风丧胆的傅三爷!
只不过……
“这个地下室,是你的吗?”叶凝安问了一句。
傅慎元淡淡看她一眼,也不遮掩:“是我名下的。”
傅家和阮家一样,黑白通吃。
有这个地下室,似乎并不奇怪。
叶凝安却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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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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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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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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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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