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在这里受了不少苦,她很想要弥补。
如果跟司湛南领结婚证,能够让小团子高兴的话也未尝不可。
她柔和着目光,正想要点头答应的时候,收到消息匆匆结束治疗的司湛南被佣人推了进来。
一进门,张口就道:“我不同意跟她结婚。”
“湛南……”
老太太拖长了尾音,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可奈何。
“妈,别逼我。”司湛南冷着一张脸,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道,“我早就已经表明过我的立场了!”
“无论如何,我是不可能娶她的。”
司湛南执拗的要命,不带任何商量的余地。
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又被当众拂了面子,老太太的目光一沉,顿时有些不高兴了:“你现在的翅膀长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闻言,苏子念的神色淡淡的,丝毫都没有受到这番话的影响。
要是司湛南妥协的娶了她,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留在这里照顾小团子了。
现在,她究竟要用什么身份才能留在这里呢?
这几年,司湛南跟小团子之间也算是相依为命。
她想要带走小团子,起码也要等司湛南咽了气……
她不动声色的在心里想着,秀气的眉头蹙成了一团。
仰头朝司湛南瞪了一眼,小团子脸上的表情由喜转怒了。
“啊啊——”
他想要发表意见,但却说不出话。
与此同时,他的心里也清楚——
就算他能够开口说话,他的意见也不会被采纳的。
“宝宝,没事的。”注意到了小团子的眼角有些泛红,回了神的苏子念蹲下身子,温柔地在他的头顶上揉着,“一会我们回去继续做好吃的,好吗?”
突然,小团子推开了她的手,蹬蹬蹬跑向了角落。
双手一推,一个跟烟青色的瓷瓶坠在了地上,四分五裂的碎了。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被吸引了过去。
他用力将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眶红得更厉害了,一副无声表示抗议的样子……
这个花瓶是宋朝时候流传下来的,更是老太太的陪嫁。m.χIùmЬ.CǒM
听着清脆的碎裂声,老太太和去而复返的林妈心头均是一颤。
就算是再心疼,她也不好跟一个稚嫩的孩子计较。
每一次被欺负的时候,小团子都只是一味的沉默隐忍。
这一回,他非但没有妥协,居然还采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情绪。
司湛南挑着眉,有些意外。
这个女人的身上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
才相处了这么短的时间,居然能够让小团子有了这么大的改变。
原本娶了她,留她当一个花瓶一般在身边照顾小团子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
他暗中蛰伏隐忍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让外界的人相信他已经一个歇斯底里对生活不抱有任何希望的废人了。
当年的幕后黑手应该很快就要按耐不住的出手了。
要是他答应娶了苏子念,只怕会旁生枝节。
多年的筹谋绝对不能一个女人前功尽弃。
敛起了心思,他垂眸沉默着……
“老夫人,我同司少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他不愿意娶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气氛僵持着,她主动给了一个台阶。
“我很喜欢宝宝。”她温柔的笑着,轻轻将正在生着闷气的小团子拥入了怀里,“我暂时无处可去,希望您能够让我留在这里多照顾他一段时间。”
老太太看着她,脸上的表情逐渐松泛了下来。
诚然,司湛南跟苏子念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可言,贸然让他们领证结婚确实不太合适。
不过这苏子念也算是个聪明的,居然想到打着照顾孩子的旗号留在这里。
一来二去,若是他们之间有了感情,司湛南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执拗了吧?
“好。”她点了点头,“苏小姐,司珩这孩子就麻烦你照顾了。”
一听苏子念要留下来,司珩一下子收起了愤怒的表情。
他侧身倚了过去,比手画脚的撒着娇。
“下次不许再这样发脾气了。”苏子念轻轻用手在他的鼻尖上刮了下,耐心的道,“有什么事,你要好好说,明白吗?”
小团子点着头,一双大眼睛笑得弯成了浅浅的月牙儿。
“难得见小少爷这么乖。”
林妈凑在老太太的耳畔低语了一句,有些欣慰。
闻言,看着司湛南若有所思的陷入了沉吟……
回去的时候,小团子一直都在用手掩着唇打哈欠。
“累了就睡吧。”苏子念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掌心轻轻在后背上拍着。
小团子乖乖趴在苏子念的肩上,一副奶萌奶萌的样子。
看到了落后了几步的司湛南,他皱了皱小鼻子,无声的轻哼了一声。
随即,他用力闭上了眼睛,一副赌气不愿意搭理人的样子。
“司珩,你累了?”
他问了一声但迟迟都没有等道“啊啊”的回应声。
小团子在闹脾气?
他微怔了下,有些意外。
继而,一种无奈里夹杂着愧疚的情绪袭上了心头。
原本在这个家里,他就是司珩唯一的倚靠了。
很多时候,他不是听话,而是不敢不听话。
如今有苏子念撑腰,他变得活泼了不少,连带着脾气也上来了。
甚好!
这样才算是他司湛南的儿子。
司湛南暗自想着,面上虽然不显,但心里却是欣慰的……
走在前面的苏子念透过玻璃门的反射观察着司湛南的神色。
比起司湛南会不会伤心,她更关心的是小团子。
他们父子两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小团子对于司湛南的依赖感肯定是高于他的。
要是司湛南真的动气了,小团子只怕会变得手足无措吧?
……
回到房间的时候,小团子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苏子念轻手轻脚的将他放到了床上,又小心翼翼替她掖好了被子……
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下意识压低了声音:“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谈谈。”
说完,他压根就没有给苏子念开口的机会,转身操纵着轮椅离开。
谈谈?
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司湛南想要劝她识趣的离开?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她的心里抑制不住有些烦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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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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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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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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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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