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歌望着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眉心微蹙,那种不安的情绪仿佛像一团丝线,紧紧的缠绕着她。
苏浅歌望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一直到天亮。
掌心的手机突然响了。
苏浅歌连忙滑下接听,“许成,时璟渊呢?”
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里的慌乱。
“浅浅。”
一声浅浅让苏浅歌薄唇紧抿,甚至有些委屈:“你手机为什么一直关机?”
“没电了,你一直在等我电话?”
苏浅歌没有反驳,径直回答:“嗯,我做了个梦。”
时璟渊轻笑一声,声音有些低沉温柔,“梦见我了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我家浅浅很想我,你喜欢我的距离,又少了一步。”Χiυmъ.cοΜ
“时璟渊,我想看看你。”苏浅歌忽略男人又撩她的话。
“我刚脱了衣服,准备洗澡,你要看吗?看完我可能得硬。”
苏浅歌想到以前男人出浴的画面,小脸微微泛红,恼羞成怒的回了一句:“你这脸是不打算捡起来了?”
“要脸有什么用,媳妇儿重要,浅浅……”
“嗯,怎么了?”
“我想你,在家乖乖等我回来,不许背着我找小嫩模,我比他们更厉害,你知道的。”
苏浅歌抬手扶额,被男人骚得脸红心跳,再说下去,她都得起反应。
“知道了,洗你的澡去吧。”
苏浅歌挂断电话,那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s国,克莱尔先生庄园。
时璟渊坐在床上,许成和医生站在门外,眼睁睁的看着他顾不上自己的伤,疼得脸色煞白也要打电话。
电话挂断的一刹那,时璟渊手里的手机便滑落了下来,所有的力气像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快给他处理身上的伤。”许成拽着医生急忙上前。
医生被拽得踉跄了一下,打开医药箱,开始给时璟渊处理后背上的伤。
衣服被剪开的一瞬间,许成脸色瞬间大变,眼底只剩下自责和愧疚。
他就不该让三爷任性,先给夫人打电话。
明明伤得那么严重,他是怎么做到对着夫人面不改色骚话连篇的。
“会留疤吗?”时璟渊趴在枕头上,侧眸看着一旁的医生。
“应该会。”医生面无表情的说。
时璟渊抓着床单的手指紧了紧,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我家浅浅会不会嫌弃?”
闻言,许成只想给他翻白眼。
都这时候了,还在乎夫人会不会嫌弃,早点处理了伤,不就能少受些折磨吗?
可他不敢说出心里话,昧着良心一本正紧的说:“夫人肯定不是那种你有个疤就嫌弃你的人。”
“我媳妇儿挺喜欢我这张脸,她应该是外貌协会的。”
第一次见面,媳妇儿对他这张脸的惊艳,他还记忆犹新。
许成:“……”
“阿成,给我找祛疤效果最好的药。”
“是,三爷。”
这哪里还是以前那个矜贵高冷,杀伐果决的三爷。
自从遇见夫人,人设那是崩得稀里哗啦,九头牛都拉不回的那种。
离骚都没他骚。
因为背上的伤有些严重,时璟渊在医生处理的过程中,终究没撑到结束,中途就睡着了。
……
……
夜幕降临。
苏浅歌载着时逸来到时家老宅,刚下车,温晴晚和沈曼穿着姐妹装旗袍便迎了上来。
“浅歌,你来了。”
沈曼看见自家儿子,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揪住他的耳朵。
“臭小子,离家出走,你很能耐啊,竟然还敢拉黑全家,你怎么不上天?”
“妈妈妈,疼,你轻点,上天得坐火箭,就我这晕车晕飞机的尿性,上不去。”时逸捂着自己的耳朵,试图让沈曼松一点。
“你要不晕,还真打算上天?”沈曼被气笑了。
这小混蛋和大儿子性子天壤之别,皮起来要人命。
审美賊辣眼睛。
“你这穿的啥玩意儿?”
“最新限量版,很贵的。”
“又丑又辣眼睛,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奇葩,审美都喂狗了?”
“狗很可爱的,你别侮辱它。”
“你……”沈曼被噎得“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温晴晚和苏浅歌站在一旁,看着面前戏剧一般的对话。
忍不住笑了起来。
雨突然落了下来,时逸被沈曼追得大喊,“这雨下得比依萍问她爸要钱那天还大,我的命好苦啊。”
时逸被追得躲到苏浅歌和温晴晚的身后。
“啊,气死我了,贴心小棉袄没有,这漏风的棉袄好想塞回去重造。”沈曼追到两人面前感叹了一句。
直到一辆车子抵达老宅门口。
一道忻长的身影从宾利车上下来,枣红色的西装搭配一头棕色的短发,轮廓完美,五官俊逸,眉眼间噙着锐利冷漠。
大抵是苏浅歌的眼神太直接。
对方抬眸看向他,阴郁的在逆光中拢着淡淡的阴影,里头敛着桀骜乖戾。
盯着苏浅歌的一瞬间,颓痞的眉眼勾着几分浪荡,高贵冷艳的笑了一下,“三嫂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漂亮,三哥好福气。”
说完,依次给温晴晚和沈曼打招呼。
因为他的出现,沈曼和时俊也不追逐了,两人也站到苏浅歌身边。
苏浅歌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倒是对时俊的话很赞同,被他看一眼,就跟被毒蛇盯着一样。
这种感觉,让人不太舒服。
“你是二叔家的堂弟。”苏浅歌点头笑了一下,语调不急不缓。
时朝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苏浅歌笑起来这么好看,这么乖,一笑倾城不为过。
上前两步,伸出手,“三嫂好,我叫时朝。”
“你好,苏浅歌。”
苏浅歌却没有要回握的意思,眉眼间尽显温柔疏离。
时朝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的收回手,“三嫂名字真好听。”
这话说得有些暧昧丛生。
温晴晚皱了皱眉,连忙笑着接话:“阿朝刚回来,还没见过爷爷吧。”
“大伯母这是怕我对三嫂做什么?不用一副我会吃人的表情,我再怎么混,也不会在老宅对三嫂做什么。”
时朝笑着说,明明带着笑容,可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时朝,她是你三哥的妻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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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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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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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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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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