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前面一排排的侍卫侍女看的毛骨悚然,浑身颤栗。
君殇垂眸,提起一股滚烫的开水淋下去,“谁给你的胆子,你和国的王?”
又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听的人不寒而栗。
“臣错了!”
“臣再也不敢了,求太子殿下饶命!”
他的求饶没有任何作用,滚烫的水依旧从他身上流淌而过。
视线触及不远处的云念卿,他急声求救,“太子妃,救救臣!”
君殇提着水壶的手一顿,僵硬扭头就见不远处云念卿脸色惨白。
明眸中是显而易见的慌乱。
完全是被吓到的模样。
他浓密纤长睫毛微颤,将茶壶放在旁边快步而去,“卿卿,你怎么来了。”
君殇站在云念卿面前,似有若无的阻拦视线,阻止看到后面的事。
“天凉,快回去。”
“我……”云念卿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君殇牵着手几乎以一种控制的手段带回浣溪阁。
云念卿脑子里一团糟,全都是明日招魂,生辰八字还没着落的事。
整个人显得魂不守舍,心不在焉。
“卿卿。”君殇握住手拉过去,云念卿心烦气躁下意识收回。
君殇一愣,看着手中的空空如也眼底滚过暗芒。
“卿卿,刚才吓到你了?”
云念卿未回话,他放缓声音,“高国使臣献了一个跟卿卿相似的人,是和国使臣手笔。”
“所以孤……”
本就心烦焦躁,君殇还在耳边絮絮叨叨不停,云念卿抬起的眸子里充满了厌烦。
精准不准,君殇的声音戛然而止,眼底郁气横生。
“卿卿你厌烦孤?你讨厌孤。”
云念卿走到桌边坐下,双手捂着额头,“没有。”
“你若是觉着这样太过残忍,孤以后温和点处理事情。”
“好不好?”
君殇询问征求,云念卿忽的放下捂额的双手,语气充满了不耐烦,“我都说没有了!你烦不烦!”
“能不能安静点!”
静,万籁俱寂
君殇薄唇合上,云念卿彻底失去情绪管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出去。”
她说的果断,不是商量,而是通知,甚至有逐客令的味道。
君殇敛眸,良久才温声道,“好,你平复一下。”
离开屋子,君殇脸上的温和纵容消失殆尽,桃花眼暴戾翻腾。
君殇离开后,云念卿双手捂着头脑海里飞速转动。
玉碟毁了,有可能知道生辰八字的嬷嬷跟稳婆,全都死了。
还有哪里会有阿昭的生辰八字?ωωω.χΙυΜЬ.Cǒm
没有,想破脑袋都想不到。
时间在烦躁中飞快流逝,这一座便坐到夜幕降临。
“哐哐哐。”
君殇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卿卿,孤进来了。”
云念卿抬头就见进来的君殇。
见云念卿面色不佳,君殇将手中热气腾腾的汤碗递过去,“这是压惊镇魂的汤药。”
“喝了就好了。”
他一边搅拌药汁一边低哄,“卿卿若是不喜欢,孤以后便不这般了。”
“我自己来。”
她拿过君殇喂到嘴边的汤勺放在碗里,双手捧着碗一口而尽。
她是该冷静冷静。
越到这个时候,越不能慌乱。
等这一天等了这么久,一定会皇天不负有心人。
以往都是喂,如今云念卿自己喝,这个变化深深印在君殇心头,心底涌起一股暴戾。
“嘴角有东西。”他拿出手帕要给云念卿擦拭,还未碰到就被躲开。
眸子黑气翻涌,一把扣住云念卿下巴转过来,不容反抗。
捏着手帕擦拭云念卿唇角的药渍。
擦完,他低头吻了吻眉目温柔,“好了。”
云念卿所有情绪在这一刻如潮水般退下,意识到现在在何处。
现在是什么时候。
刚才的举动简直就是大忌!
君殇垂眸将手帕方方正正叠好,磁声慢条斯理,不疾不徐,“卿卿厌烦孤?”
云念卿摇头。
想到在花园看到的事,以及君殇刚才说的话道,“我、我就、就是有点……”
完全是一副惊吓过度,说话都过说不清的模样。
君殇叠好手帕放在桌上,深邃桃花眼注视着云念卿,“这么害怕?”
“怕孤?”
“不、不怕。”她结巴出声。
君殇胸腔震动,低笑悦耳,修长如玉的手将云念卿耳畔碎发撩到耳后,“卿卿不用怕。”
“孤不会那般对你。”
“对卿卿,孤会很小心仔细的保存完整,才不会像刚才那般……”
他贴到云念卿耳畔,“用沸水烫。”
云念卿惊的一哆嗦。
君殇忽而失声笑了出来,“骗你的。”
“卿卿不会真的信了吧?”
他将人抱在怀里,“孤疼卿卿都来不及,怎么会那样。”
“那个和国使臣罪有应得。”
“讨厌!”云念卿一掌推开怀中人,吓的眼睛都红了。
君殇失声大笑,一把握住云念卿推来的手,指尖擦拭眼梢泪花,“胆子这么小。”
“以后可怎么办。”
“逗你的,孤怎么舍得那般对卿卿。”
云念卿低着眼睛瞄了一眼,撇开头不搭理。
“生气了?”君殇戳了戳云念卿手臂,云念卿脑袋撇的更远。
“不止胆小,还小气。”
“你胆小!”云念卿哽声反驳,“你才小气!”
“是是。”君殇顺着云念卿的话,“孤胆小,孤小气。”
“大度的太子妃,别生气了?”
“我才没生气。”
云念卿挣开君殇,回到床榻用被褥盖住自己。
本来以为明日就是招魂,君殇今晚会有很多事情忙,不会待在这里,她也好有机会出去。
然而,君殇躺了下来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本就着急,如此更加焦急了。
这一夜,度秒如年,整夜没睡。
翌日清晨
君殇一大早就离开了,云念卿立马将装着头发的荷包拿上紧跟其后。
没有从正门离开,翻墙而出。
招魂在太子府举行,云念卿一路跟到一个完全封闭的小院。
外面重兵把守,固若金汤。
云念卿蹲在暗处,拿着荷包的手不断缩紧。
没有生辰八字,只有头发有没有可能成?
肯定不行!生辰八字跟头发都必不可少的。
云念卿将荷包打开拿出里面头发,好不容易有机会。
就要错过……
倏地,云念卿瞳仁骤然放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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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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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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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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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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