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几乎相碰,近在咫尺的二人不约而同看向被推开的门。
屋内门口,两波人目光相撞。
里面场景入目,容霁白绫下丹凤眼微垂,完全看不出此刻的情绪。
君殇深邃桃花眼沉沉看着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的人。
眸色无波,却叫人不寒而栗。
两方都未说话,寂静之下格外诡异。
云念卿率先打破平静,“容大夫是来寻小鱼干的?”
“我刚才让白榆送回去了。”
“好。”容霁颔首退出屋子,“打扰了。”
房门关上,君殇敛眸视线回到云念卿身上,锐利眸子凝视,“孤怎么不知,卿卿跟容霁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没啦。”
云念卿弯眼一笑,解释道,“前两天容大夫养的猫被我捡到了,后面瞧着喜欢就让白榆抱过来给我玩。”
“容大夫这是来要他的猫呢。”
“那只猫好可爱,肥嘟嘟的一只橘猫,还特别乖。”
提到小鱼干,云念卿眼睛都亮了起来,夸赞的话滔滔不绝。
刚才还心疼的掉眼泪,此刻小嘴巴巴喋喋不休,前后反差很是可爱。
“年关时附属国来进贡,孤帮你留意着些。”
“有合适的猫就送你这来。”
云念卿本想拒绝,话到嘴边拐了个弯道,“好呀。”
“谢谢太子哥哥,辛苦啦。”
“这段时间累坏了吧?赶紧回去歇息吧。”
君殇没有离开,牵着云念卿就往床榻走,直接坐在床边,“给孤按按。”
“啊?哦。”云念卿登时反应过来,站在后面给君殇按摩脑袋。
看着合眸的人,云念卿眼底神色闪烁。
若不是亲眼所见,还真看不出来,君殇的性格能隐忍至此。
为了招回原本的苏丹若,一直跟现在的假苏丹若虚与委蛇。
稳住她,不让她起疑。
不愧是,能坐上储君之位的人啊。
夜幕降临,外面完全黑了下来。
按了一盏茶时间,云念卿低声道,“手酸了。”xǐυmь.℃òm
君殇抬眼,牵过云念卿的手揉捏掌心。
云念卿眼皮一跳,撩眼看去。
君殇低眉认真揉捏着掌心,随着他的揉捏那种酸胀感也逐渐消失。
“不酸了。”她出声,君殇放下了揉捏的手,嘱托一句好好歇息就离开。
云念卿垂眸看着君殇揉捏按摩的那只手,唇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
凛冬寒夜,冷风吹的书房的烛火一阵摇曳。
“查查皇帝这段时间,病情反反复复谁在捣鬼。”
冰冷的声音比外面的寒风更为凛冽,旁边侍卫垂首,“是。”
这段时间病情反反复复,好了过半天或一夜,又开始恶化。
情况完全不正常。
宫里的太医还一点没发现。
君殇站在案桌旁,深眯的桃花眼锋芒锐利。
他倒要看看,谁的手伸的那么长。
好一阵没好好歇息,疲惫感接憧而来,他走到案桌旁坐下捏了捏山根,“孤侍疾这段时间,府中可有异样?”
“禀殿下,并无。”
“太子妃呢?”
暗卫如实道,“太子妃有去紫竹小筑找猫玩,后面直接让白榆抱到浣溪阁。”
君殇入鬓剑眉狠狠一压,一股阴戾感骤然而生。
书房内温度骤降,直逼冰点。
君殇捂额闭眼,压抑着胸腔冲撞的暴戾。
一想到云念卿跟容霁,就想到桃木簪,想到容霁对云念卿的过分关注。
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心中疯狂蔓延。
是自己所有物被别人觊觎的怒意,是曾经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人,如今眼里不再只有他的暴戾。
屋内的气氛还在恶化,暗卫埋头屏住呼吸。
另一边
紫竹小筑亦是如此。
容霁带着一身风雪回去,即便是白绫遮眼也能感受到心情极差。
回到屋子拿着雕花木盒,脑海里浮现推门时看到的那一幕,落在盒子上的手青筋暴起。
小鱼干敏锐发现这点,蜷缩在屋子一角,猫眼瞪的通圆。
“喵~”它试探性发出声音。
容霁侧眸过去,把躲在角落的小鱼干抱起来,挠了挠小鱼干下巴,清冽的声音十分轻柔,“吓到你了?”
“喵~”
小鱼干舒服的“咕噜咕噜”叫,侧着脑袋在容霁掌心蹭蹭卖萌撒娇。
容霁唇角勾起,拍了拍小鱼干脑袋,“继续努力,乖。”
“喵喵~”
小鱼干翻了翻肚皮,容霁将猫放下把雕花锦盒打开,凝视着摩挲着里面的桃木簪。
皇上身体大好,原本准备接受变天的大臣们松了一口气。
结果这口气还没松完,接二连三的大臣就被重罚。
有降职的,有扣饷银的,还有乌纱帽不保的,最严重的就是摘官流放。
身在朝中,没几个手里是干净的,一查随便一个理由都能给拉下来。
一次性多大三十位官员被罚,朝堂之上怨声载道。
被罚的对君殇多有言辞,没被罚的则是瑟瑟发抖,不明白君殇这是抽什么风。
大规模的惩戒,还都是有名有姓的大臣,此事惊动了还在养病的皇帝。
“你还没登上这个位置,如此行事太过急切。”
“就算你要清理朝堂,为该等坐牢固朕这个位置再动手。”
皇帝躺在床上训说,君殇面无表情,“父皇没有重要的事,儿臣就先退下了。”
“你!”
后面响起打砸的声音,君殇恍若未闻直接回府。
这次三十来位官员中招,上有一品大臣,下到六七品。
其中,太后娘家的弟弟也在其中。
他是被降了职立马来太后宫里哭诉,“太后娘娘,这太子此事做的太欠妥当了!”
“辈分上,太子殿下还得称呼弟弟一声舅公呢。”
“那小子的手段歹毒的很,你去招惹他干什么?你只是降职,看看其他人。”
太后因为前太子君惜昭看不惯君殇,但现在就君殇一人能继承大统,若是他没了天下只能拱手让人。
只好折中处理。
“姐姐!太后姐姐!”国公哀声,“天地良心,弟弟我可没招惹他啊。”
“皇上最近重疾,弟弟我怎么可能傻到去招惹储君,我都给太子妃递了帖子,打算通通气把玉儿送太子府呢。”
“你没招惹他,他是疯了突然来针对你?”
“这……弟弟也想知……”国公爷声音一停,整个人似茅塞顿开,“我想起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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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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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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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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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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