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云念卿垂下眼眸语气低落,“太子哥哥不喜欢看到我。”
“去了又惹他心烦。”
侍卫提着食盒几次欲开口都憋住了,最后跟云念卿行礼离开。
侍卫步履匆匆离开,云念卿定定看着,暖光照亮了她眼底的笑意,看来计划很顺利。
缓缓起身,云念卿拍了拍手转身回屋。
习惯,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东西。
既然无法共情,不能理解别人传递的情绪,感受别人的喜与悲。
那就从,其他地方入手。
回到书房,侍卫将食盒放在案桌上,“殿下这是云姑娘吩咐人做的糕点。”
君殇不紧不慢放下折子抬起,看着后面的空空如也凉薄声音淡淡,“她人呢。”
她指的是谁,一目了然。
侍卫躬身道,“云姑娘说不过来了,说殿下不喜看到她,不来惹殿下心烦。”
君殇剑眉狠戾,幽冷视线停在食盒上,声音冰冷,“滚出去。”
侍卫脚下一软,连忙跑出去。
看着食盒君殇幽瞳荡起层层墨色,“倒是胆大不怕了。跟孤耍脾气。”
这日之后,书房的侍卫再没有来,云念卿也没去过书房。
虽然不太明显,但有心人都能察觉到云念卿跟君殇之间似乎是疏离拉远了。
苏丹若听到这个消息,笑的意料之中,“这才是正常的情况。”
时间一天天流逝,四月十五如期而至。
今天是君殇生辰,太子府内还是一如既往的寂静,平静。
没有生辰该有的氛围。
苏丹若一大早就去了书房,“君哥哥。”
她巧笑嫣然,柳叶眼盛着细碎的光,“生辰快乐~”
苏丹若捧着一个小盒子放在案桌上。
君殇掀开眼帘,眉宇间狠戾、冷淡褪去,带着温柔,“若儿还记得孤的生辰。”
“孤都忘记了。”
“若儿当然记得啦。”苏丹若靠近,“今天君哥哥生辰就别批奏折啦。”
她抽走君殇手里的奏折,“我们出去玩吧。”
“今天可是君哥哥生辰,不能在书房待着。”
君殇眸中带着柔光,“好。”
“若儿想去哪儿?”
“去哪儿行,只要是跟君哥哥。”她笑意盈盈,随即打开盒子,“看看我给你做的礼物。”
一只祥云桃木簪闯入幽瞳,君殇眸子一凝似回忆起什么。
苏丹若不好意思道,“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到送君哥哥什么,就自己做了一支桃木簪。”
“有些粗糙,君哥哥觉着不好看若儿重新换一个礼物。”
“好看。”
君殇拿起桃木簪,牵起苏丹若的手,语气温柔,“只是以后别做这种事了,万一伤到怎么办。”
“这么好看的手留下疤就不好看了。”
“孤也心疼。”
苏丹若面色微红,清脆声音带着些娇羞,“若儿没那么娇气啦。”
“若儿帮君哥哥带上吧。”
她伸手就要去拿桃木簪,君殇避开将其放在盒子里。
苏丹若伸去的手僵硬在半空中,收回也不是,去拿更不是。
放好东西,君殇温柔又宠溺,“若儿送的礼物,要好好珍藏。”
“万一丢了可就不好了。”
苏丹若面色更显绯红,收起僵在半空中的手,“不过是一支桃木簪,丢了就丢了。”
“那可不是普通桃木簪,是若儿亲手为孤做的。”
“意义非凡。”
苏丹若喜色难掩,乖巧跟在君殇旁边出门。
二人出府,同乘马车离开。
马车行驶,云念卿从观赏观音竹后缓缓走出,凝视着空荡荡的门口,眼尾闪过一丝暗光。
她径直走向大门,还没走出去就被守卫拦住,“没有令牌不可出府。”
“我去给太子哥哥准备生辰礼物。”
侍卫重复着那句话,毫无商量的余地。
云念卿眸含厉色,“我说,我要出去给太子哥哥准备礼物!”
“听不懂吗?”
“我是谁?这太子府还出不得吗!”
云念卿的声音引来许多目光,顾管家恰好走来,朝云念卿躬身行礼,“云姑娘。”
管家都如此毕恭毕敬,侍卫不好太强硬,“顾管家,云姑娘要出府但是没有令牌。”
“我在自己家怎么就不能出去了!”
侍卫低头不应。
顾管家侧头唤了一声,“给云姑娘准备马车。”
后面之人连忙应是。
很快马车备好,云念卿从阻拦的侍卫跟前走过,“我虽不得太子哥哥喜欢,可到底是皇上赐婚。”
“竟不知道何时,出府还要什么令牌!”
她冷声横扫,直接上了马车,没有带任何侍卫侍女。
“云姑娘,是要去哪儿?”
云念卿掀开车帘往外看,“把我放在前面就行。”
车夫没有多言,按照云念卿的意思在指定地方放下。
“不用等我。”
“是。”
马车淹没在人潮中,云念卿从身后拿出梼杌面具带上。
转身往小巷走去,纵身一跃,一抹红缨极速穿梭在屋顶。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繁华,无一人察觉。
最终,云念卿落在一个酒楼的后院,直接去了二楼厢房。
从出现到离开,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停在上次去过的厢房外,云念卿玉指弯曲轻敲两下,屋内传来走近的脚步声。
“谁啊。”
随着一声询问,房门打开。
掌柜看到身着红装带着梼杌面具的身影,眸子明显闪过一丝讶色,“您是……”
“四喜珍珠圆子。”
掌柜立马站到一边,云念卿垮门而入。
后面的掌柜把房门带上,眼里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楼内一直传这位比楼主还神秘三分。
有人说是男子,有人说是女子。wWW.ΧìǔΜЬ.CǒΜ
上次出现,他以为是男子,怎么如今又换上了红装。
好奇只在心中停留了一瞬,掌柜从柜子里拿出信封双手呈上,“这是您之前吩咐查的东西。”
“都在里面。”
云念卿接过拆开,浏览上面查到的信息梼杌面具下的眸子发冷。
目光至最后一个字,云念卿掌中一握,“倒是我小看她了。”
信纸在云念卿掌中化为粉末,从指尖缝隙落下。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不过是蓄意为之。”
此行目的达到,云念卿没有逗留跟掌柜道了一声谢便离开。
掌柜送到厢房门口,看着红色身影消失将房门关上,转身回屋躬身停在一处依柳屏风前。
“楼主,人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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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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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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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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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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