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这个时候出了点差错。
原材料短缺了一千米,她只能跟老司机田工一起去县城采买。
两人一起在县城溜达了一个多小时,回程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了。
天空灰蒙蒙的,好像要下暴雨。
店老板一看两人这外貌就知道不是本地人,好心提醒姜南方。
“你们俩是外地城里过来的吧?对咱山里不太熟悉。山上的路都是黄土,下了雨之后又软又塌,一踩一个坑,不暴晒两三天基本是通不了车的。”
“趁现在还没下雨赶紧走,要不然等真下起来,最少要等两三天才进得了村。”
姜南方当然不可能跟田工独自在县城呆上几天,当机立断催着他走。
两人刚出县城,噼里啪啦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
雨下得大,天空就显得越发阴沉,能见度极低。田工不敢开得太快,两人在雨里摇摇摆摆。
“你说我们今天还回得去吗?万一等下路上打滑怎么办?半路上又没信号,真遇到情况连求救电话都打不出去。”
“不过姜工,你别怕,一切有我,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
姜南方看他悠哉悠哉的还有心情考虑这些,心里一急,勒令他把车停下。
“起来,开得太慢了,换我来开。”
“啊?你还会开车啊?”
都什么时候了,姜南方没心情跟他废话。
下车,交换了位置,挂挡,油门一踩,车子飞一样的跑了起来。
田工看她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又惊又慕:“我去,姜工,没看出来你不但会开车,开的还挺好。”
“你说说你,这么厉害,什么都会,长得又好看,以后哪个男人配得上你?”
姜南方来这里一周,每天被工科男没营养的“情话”轰炸,她已经免疫了:“我只是没你惜命而已,你要跟我一样不要命也能开得很好。”xiumb.com
“……”
“坐好了,路不好,别呆会把你甩出去。”
迎着噼里啪啦的大雨,很快,两人从县城跑到镇上,又从镇上驶入了泥泞山路。
车子左摇右摆,她尽全力稳住,该快则快,该慢则慢,虽然颠得厉害,但也算条不紊。
直到路程进行到2/3的时候,车子陷入一个很松软的泥坑里。
田工下去推车,姜南方在车上加油门,扑腾了好久车子也没出去。
没办法,两人只能下车去路边找石头和树枝往沙坑里填。
天色已经黑透,离开信号塔手机又没信号,两人在黑暗里摸索,不一会就淋成了落汤鸡。
不过好在结局是好的,车子最终从泥坑里爬了出去。
等两人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
两人满身泥水,又冷又累,纵然衣服换得还算及时,当晚姜南方还是发烧了。
如此折腾了一晚上还没好,恰好村长出来喂猪,大家拦住他问:“你们村子里有没有村医?姜工感冒的厉害,我们带的药治不住。”
“这雨要是下个没完,一直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
村长进去看了看姜南方,又问了她的症状,脸色一黯:“麻烦了,姜小姐看样子好像得了疟疾。”
“这个可比拉肚子严重多了,闹不好要出人命。”
“你们赶紧跟她分开,不要待在一起,这东西会传染。”
没办法,条件限制,天气又不好,总不能大家一起阵亡。
给姜南方吃完药,所有人只能先去前面老李家去。
吃完药,姜南方一个人待在村长家,捂着肚子迷迷糊糊又躺了一会。
一点用没有,她感觉自己快难受死了。
战家,晚上,祖孙三代一起吃饭。
因为担心天气变化给妈咪带来麻烦,战景歌假装无意的随口一提。
“爹地,你知道中国最大的沙漠叫什么名字吗?”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起来问沙漠了?
战北爵看她一眼,故意道:“不知道。你知道吗?”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故意这么反问自己,就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在搞什么阴谋。
战景歌把他的心理活动看得一清二楚。
“我知道呀,昨天老师跟我们讲了中国最大的盆地,最大的沙漠,还有最高的山峰。我和哥哥等下要去画画,爹地,你见过沙漠是什么样子吗?沙漠要怎么画?”
原来是这样。
见过人画湖泊,见过人画山峰,画沙漠的还真是少之又少。
战北爵从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想了一下回答:“等下找图片来给你看,实在想画可以照着图片上的来。”
战景歌:“图片上看得不清楚,要是爹地什么时候能带我去亲眼看看就好了。我想知道沙漠里是不是真的都是很小很小的,一粒一粒的小沙子。”
被她这么一说,战北爵下意识又想起姜南方来。
“等你跟哥哥放假了,有机会爹地带你们去看。”
看自己目的达到了,战景歌满意的点点头不再多嘴:“谢谢爹地,你要说到做到哦,那我跟哥哥就等着了。”
饭毕,两个孩子先一步回了房间,战北爵跟母亲留下来谈话。
自从上次相亲失败以后,战北爵找借口躲了母亲好几天不见面,今天还是两人这么久来第一次,少不得要被她埋怨。
“说说吧,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母亲上来就直奔主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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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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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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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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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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