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川的脸色一沉。
白海快速赶到,在黑衣人愣神的一瞬间将他制服。
鹿羽恩只觉得浑身就跟撕裂了开来似的,虽然她已经避开了要害,但是这一刀刺进去的可不浅啊!
顿时她的意识就开始消散开来。
“鹿羽恩!快,送医院!”
傅延川的脸色铁青,冲着洞外大喊。
几个保镖立马冲了进来。
鹿羽恩伤得不轻,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才醒了过来。
一阵消毒水的气味侵入鼻腔,她不由得闷哼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腹部一阵剧痛袭来,意识逐渐回笼。
前不久她替傅延川挡了致命一击,却是差点害得自己没了。
傅延川听到动静,推着轮椅就走了过来,眼里有着一丝的担忧。
“醒了?”
“没死了,命大!”鹿羽恩苍白的唇角勾起一抹轻笑。
傅廷川的眸子清冷,冷冰冰的开口道:“为什么要进去?”
果然,温柔不过一秒!
鹿羽恩嘶哑着嗓子,咳嗽了几声,费力地说道:“我去隔壁上厕所之际,看见有个黑衣人进去了,我担心你有危险……”
她的眼里满满都是忧愁,似乎是真心在为傅延川着想似的。
看着她蜷缩在床上的背影,傅廷川一时间心绪烦杂。
他冷嗯了一声,不再去问。
此时,病房的门被轻轻叩响,傅廷川揉了揉眉间的晴明穴,用以缓解一夜的疲惫。
“进。”
白海应声而入,他见傅廷川坐在病床边,也看不出什么别的表情,于是负手而立站在了他的身后。
“傅总,张院长已经联系上了。他人一会儿就到。”
傅廷川微颔首,心中表示了然。
鹿羽恩这次是因为他才受的伤,所以这份恩情他得还!
“对了,还有件事需要跟您说。”
白海的眼里有着几丝的犹豫。
傅延川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扭头看了一眼鹿羽恩,沉声道:“留个人在这儿照顾,记得让张院长找最好的医生。”
等他吩咐完,白海走到了门前,帮傅廷川打开了病房的门。
鹿羽恩闭目沉思,直到轮椅声渐渐远去,她才忍着剧痛翻身坐起,目光落在窗外,此刻华灯初上,旖旎的灯光映着车灯,像城市里流动的血液。
她的嘴角勾起一层浅浅的笑意。
白海开车,车辆汇入了晚高峰的洪流。
傅廷川挑眉看着后视镜,声音清冷依旧:“还没开口吗?”
白海摇摇头,眼底有着一股寒意:“能使上的手段都用上了,一个有用的字也没有。”
那人始终坚持声称自己是跟着他们的车一起去的山洞,说他熟悉那片地,平时没什么人,见他们穿着不俗,就起了歹念。
然而当时,他可是奔着取傅延川的命去的!
傅廷川眉头紧蹙了一下,沉声道:“带我过去,我亲自问。”
黑衣人的出现绝不是偶然,除非他傅廷川傻了,才会相信这个人是来谋财的。
大约四十分钟后,黑色的轿车稳稳停在了郊区半山的别墅前。
傅廷川见到黑衣人的时候,他被白海绑在客厅的一根立柱上,站也站不住,坐也做不下来,只能抱着柱子双腿发颤。
见有人来了,黑衣人别着脑袋看了过来。
他的目光正对上了傅廷川,这个轮椅上的男人浑身散发的戾气,让他凭白地打了个激灵。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求财!求财不至于要命吧?”黑衣人带着哭腔,他实在是站不住了。
“求财?”傅廷川的指尖轻轻叩击着轮椅扶手边侧的金属管,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
这声音听得黑衣人浑身战栗,他双手紧紧扣着,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傅廷川的眼睛,他觉得这男人的眼底有毒。m.χIùmЬ.CǒM
“是的,求财,你们不信就报警吧。”黑衣人齿间蹦出几个字,他宁可坐牢也不愿意再面对这个轮椅上的男人。
傅廷川冷笑一声,轮椅缓缓地走到黑衣人身边,他低沉着声音又问了一句:“你是谁派来的。”
黑衣人凭空一颤,紧紧攥着手里的绳子,别过头去。
“白海,我记得我们后山有条河,河里有食人鱼吧?”傅延川突然冷声开口问道。
“有的。”白海立马上前,附和一句。
傅延川的眸子微敛:“既然什么都不说,留着也没用,把他给我丢进去!”
黑衣人顿时吓得腿软,傅延川是摆明了要取他的命!
这个男人向来杀伐果决,绝不会心慈手软!
“别别别,我说我说!”黑衣人眼眸轻转,立刻软了态度:“鹿羽恩!鹿羽恩!是她派我来的!”
黑衣人泄了气,整个人顺着柱子坠了下来。
傅廷川的眉眼一深,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笑意。
他自然不相信这件事是鹿羽恩吩咐的,不过,他倒是想听听这人会怎么自圆其说!
黑衣人半跪在地上,瘫在柱子边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她把您的行踪给了我,让我跟着你的车,找机会就把你给杀了,她答应给我二十万!”
傅廷川再一次笑了,指了指自己:“我就只值二十万?”
黑衣人哑然,看着傅廷川瑟瑟发抖。
医院,病房里。
整个医院最好的医生给鹿羽恩会诊。
“夫人,刀伤虽然不深,但毕竟失血过多,还是要好好休息。”张院长的笑容很和煦。
鹿羽恩点点头,轻声说了声“谢谢”。
“那夫人好好休息,我明天上午再过来。”
“麻烦您了,张院长。”鹿羽恩坐在病床上,微微欠身。
白大褂们鱼贯而出。
鹿羽恩枕头下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等着最后一个医生出去关好门,她才把手机从枕头下抽出来。
【炸弹的来源查清楚了,是傅清彦和元岚青的杰作。】
收起手机,鹿羽恩的嘴角的笑意逐渐收敛。
炸弹果然是这两个人的杰作,那么自己丈夫和女儿的死,多半也和这两人脱不开干系。
傅清彦平时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实则心思深沉,为人心狠手辣。
他老婆元岚青也不是善茬,和傅清彦的恶毒相比,元岚青也不遑多让。
他们为了利益,对自己的亲弟弟傅廷川都能下狠手,更何况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呢,也许在这两个人的心中,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连蝼蚁都不如。
想到这里,鹿羽恩的手紧紧攥住被角,把自己的脸埋进了黑暗之中。
她现在不敢闭眼,只要一闭眼就会想起丈夫和孩子的剪影。
她之所以还能活到现在,就是为了复仇,只要能给他们报仇,她愿意为之付出任何代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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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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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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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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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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