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艺可站在傅廷川身后走了进来,倨傲地抬着下巴,春风得意。
大厅内众人的视线聚在她身上,含着探究。
鹿艺可对自己造成的效果颇为满意,享受着这些打量。
不枉费她和姚思两人花了大价钱购置这身礼服,今日之后,众人都会知道,鹿羽恩在傅廷川这里不受宠,他真正喜欢的是她鹿艺可。
“傅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很快就接二连三有人上来敬酒,将傅廷川围住。
谁不知道,傅廷川虽然成了残废,却也让傅老夫人对他更多了几分怜惜。
提前跟傅氏掌权人打好关系,绝对不吃亏。
男人们在一块谈生意,鹿艺可自然不好在那当根木头柱子站着。ωωω.χΙυΜЬ.Cǒm
她矜持自傲地端了杯红酒,找了个沙发摆足了姿态,可等了半个小时,并没有贵夫人来找她搭讪。
鹿艺可面子上挂不住,恼羞成怒,冷着脸起身找了个僻静地方生闷气去了。
都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等她坐上傅太太的位置,呵!到时候她们想来巴结她都没机会!
她这副姿态全落在在场所有夫人的眼里,已经有好几拨人聚在一起谈论傅少新带过来的这个女伴。
都是一个圈子的,几分钟的时间,鹿艺可的底细就被扒了个底儿掉,顿时对她更看不上了。
傅家确实是需要被巴结的存在没错,但这个鹿艺可还没把她姐姐傅太太的位置抢走,就迫不及待地在这儿摆谱,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专门爬姐夫床的脏东西。
闲聊一番,庆典终于开始,开场舞的音乐响起,舞池里渐渐涌进人。
傅廷川废了腿,自然不会参与开场舞,鹿艺可连忙站在他身后伺候。
开场舞结束,有人端着酒杯过来:“傅少,怎么不见傅太太?”
傅廷川面无表情,纤长的手指轻搭在膝上,漫不经心地开口:“李总对我的太太很感兴趣?要不要我等会把人给你送过去?”
他这句话不轻不重,却把李德邦吓得后背渗出冷汗,讪讪笑笑:“怎么会?您的人我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动。”
傅廷川不屑地掀了掀眼皮子,黑眸清冷:“李总,胆子这么小,话却这么多,很容易给自己招祸。”
前些日子,他停了傅家和李德邦的一个合作项目,让他损失惨重。
这会儿这怂货故意想要上来恶心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偏偏鹿艺可没看出来,先前傅廷川主动带她来别馆,巨大的喜悦冲晕了她的脑袋,又听到他说要把鹿羽恩送人,更是彻底将谨慎抛开,自作聪明地插嘴。
“李总,我那个姐姐目光短浅,为人势利,偏偏又不安份,这会儿指不定在勾搭谁呢。”
她这么一开口,顿时吸引了李德邦的注意力,跟看笑话似的看着她。
听说这是傅太太的妹妹,鹿家的二女儿?
小门小户出来的,果然上不了台面。
男人之间谈话,她在这里自作聪明找什么存在感?
鹿艺可丝毫没意识到气氛的变化,还想要开口多说两句讨傅廷川的欢心,下一秒就等到了傅廷川阴沉沉的一句:“闭嘴。”
她无措地站在原地,根本不清楚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小心翼翼地开始找补:“傅少,怎么了?”
明明她是顺着傅廷川的话说的,怎么反而还惹怒了他?
“滚回去。”傅廷川闭了闭眼,面色漠然厌恶。
鹿艺可这下急了,眼泪涌了出来,试图伸手去碰他:“傅少……”
“还需要我再说第二遍?”傅廷川眉头皱紧,冷冷开腔,耐心一点不剩。
他怎么会把这么一个丢人的东西带过来?鹿家怎么教女儿的?把两个女儿教出云泥之别。
这样的货色,也配代替鹿羽恩?
鹿艺可眼里噙着眼泪,不敢再纠缠,拿了包狼狈地从别馆离开。
李德邦看了这么一出大戏,没敢再多逗留,识趣地走人。
别馆内为他准备的康复庆典热闹非凡,可不知为何,傅廷川只觉得聒噪。
他索性推着轮椅去了更为清静的阳台,才转过拐角,忽然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他眼前。
“鹿羽恩?”
傅廷川危险地半眯了眼,上下扫了一圈她的装扮:“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干的坏事太多,遭了天谴?”
鹿羽恩身上的礼服沾了灰尘,皱巴巴的,发型微微有些散,小脸雪白。
多次领教过傅廷川的毒舌,鹿羽恩并没有把他的话当一回事,懒得跟他计较,从身后掏出几个炸药丢在他面前。
“我来帮忙时,发现别馆里到处都是这种炸药管,你与其关心我有没有遭天谴,不如先关心你自己的小命。”
傅廷川盯着地上这些炸弹,眸子逐渐浮起杀气,语气还算冷静:“幕后筹划的人是谁?”
“要害你的,自然是跟你有利益冲突的,整个傅家唯一跟傅少你有利益交叉点的,除了你那大哥大嫂,还有别人吗?”
鹿羽恩随意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裙子,面上不服气:“那次,他们两个来给你送药时我就说过,这里面有猫腻,现在你总该信了吧?这些炸药就是证据。”
这回他们要的可是他的命。
傅廷川微微俯身,伸手从地上捞起一个炸弹,端详了两秒,忽然嗤笑:“上一回栽赃陷害没成功,这次又来一次,你还真是锲而不舍。”
鹿羽恩身子僵住,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你不信?”
证据都摆在他眼前了,他居然还不信她的话?
傅廷川随意地将手里的炸弹扔在地上,看向鹿羽恩的视线带着审视和敌意:“我当然不信,一次被你撞上也就算了,偏偏两次都撞在你手里。”
他指尖在腿上轻敲,低沉沙哑的嗓音里裹了杀气:“每次有人要害我,都能被你撞上,鹿羽恩,你说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你说我是要相信我血脉相融的亲人,还是要信一个花了钱买进来的你?”
鹿羽恩讽刺地扯了扯嘴角,眼里不剩半点暖意:“傅少爱信谁信谁,反正幕后之人要的又不是我的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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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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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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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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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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