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云棠郡主么?
她怎么来了?
这些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她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呜呜呜呜……”
他着急忙慌地想要萧云棠不要管自己,赶紧离开。
可是因为堵着嘴,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地呜咽。
但他很快就发现,萧云棠一直都是一副笑意盈盈从容不迫的状态。
反倒是那个拿着武器的家伙,一脸冷汗涔涔,手臂颤颤发抖。
“这位姑娘,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这个人,必须死!”
“呀,真不好意思,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多管闲事。”
萧云棠笑嘻嘻的,半点没将对方的威胁放在眼里。
“杀了她!”
那男子左右使了个眼色,在场的所有壮汉全都一拥而上。
“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萧云棠二指一用力,手中的刀刃直接被她震碎,寸寸断裂。
四下飞散的碎片精准地插入那些壮汉的喉咙,只眨眼,便全部倒地不起。
谢怀瑾瞪大眼睛,呆愣愣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震惊得连呼吸都忘了。
直到萧云棠解开他的绳索、拿出他嘴里的布条,都迟迟不见他回神。
她干脆抬手拍了他脸两巴掌,“喂,醒醒!”
谢怀瑾回过神来,有些拘谨地涨红了脸,“失、失礼。”
萧云棠起身在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冷茶,随口问道:“这些当兵的,干嘛要杀你?”琇書網
谢怀瑾愣了愣,“郡主怎知他们是当兵的?”
“看脚,”萧云棠喝了口水,慢悠悠地道,“他们虽然换了便服,但是脚下穿的都是官靴。”
再加上一身习武习性,很容易猜到他们的身份。
若是萧绝在这儿那就更好了,说不定还能根据他们的穿着和习惯,看出是哪一个路数的。
想到这儿,萧云棠抬起头来,纳闷地看向谢怀瑾,“你到底什么人啊?怎么一来就招惹上那么多大麻烦?”
被林敬生抢画,被林雅君看上,如今又被官兵暗中追杀……
她都有些怀疑,这家伙来京城是不是来搞事的了。
看着萧云棠怀疑的眼神,谢怀瑾不由苦笑。
“我不过是个普通的书生罢了。”
萧云棠双手一耷,目光一垂,就那么瞥着他。
那副表情仿佛在说——你看我信不信就完事儿了。
谢怀瑾一开始还硬着头皮强撑着,没多久就败下阵来。
他想到两次危急时刻,都是萧云棠出手相助,若没有她,他这条小命可能早就没了。
他顿了顿后,抬起头看向萧云棠:“郡主当真想知道,那些人为何要杀我?”
“嗯。”
谢怀瑾起身领路,“郡主请跟我来。”
萧云棠立刻起身跟上。
出了那处小宅院,一路曲折蜿蜒七弯八拐,走了一个多时辰,才总算到了一处坍塌破败的庙宇前。
谢怀瑾拿出两张手帕,递给萧云棠一张,另一张蒙在了口鼻上。
萧云棠拿着手帕,眯着眼儿,有些不解地望着他。
谢怀瑾连忙解释,“郡主别误会,谢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郡主的安全,还是蒙住口鼻比较好。手帕也是新的,我洗干净的,您若是嫌弃的话……”
“哪有那么多讲究?”萧云棠拿过手帕,跟他一样,系在了脸上。
她这副坦坦荡荡的姿态,倒叫谢怀瑾觉得自己心思狭隘了。
他收敛心思,继续带路。
萧云棠跟着谢怀瑾绕过已经坍塌了一半的佛像,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黑黢黢的大洞。
洞里挨挨挤挤的,竟全都挤满了人!
更可怖的是,那些人脸上身上全都是红点,有得密密麻麻已看不清模样!
萧云棠毕竟也学了一段时间医了,立刻就认了出来,“红麻疹?”
谢怀瑾点了点头。
她了然,怪不得要捂住口鼻,因为这玩意儿会传染啊!
里面的众人看到谢怀瑾过来,死气沉沉的一众顿时激动起来。
“恩公来了!恩公,你不是说会请大夫救我们的吗?”
“恩公,我们什么时候能从这里出去啊?”
“恩公,你不是说官府肯定会管我们的吗?”
“大家再等等,再等等,谢某一定会帮你想到办法的……”
谢怀瑾努力地安抚众人,但看得出来,他确实已经尽力了。
从破庙里出来,他一脸挫败。
“我满腔壮志,意欲报国,没想到来京的第一眼,看到的竟是繁华之下的民生疾苦。”
乞丐们得了红麻疹,感染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却因为没钱请大夫,也没人照看他们,只能自生自灭。
而其中,还有许多才几岁大的孩子。
萧云棠隐约猜到些大概,“所以你才会将你亲人的画作卖掉,就是为了筹钱救他们?”
“是。”谢怀瑾点了点头,却有些奇怪,“郡主怎知那画是我亲人所画?”
萧云棠不觉得这有什么难猜的,“那幅《菊下戏鞠图》上的童子便是你吧?画圣之所以叫画圣,就是他能在寥寥几笔之间,便把人最特征的地方勾勒出来,生动又形象。”
谢怀瑾震惊地点头道:“没错,画上的童子确实是我,韩云道是我外公。”
虽然自家外公的画工的确了得,可毕竟时隔那么多年,他早已变了模样,她竟能在一副儿时的画作上找到他的特征,这是何其敏锐的洞悉力?
这云棠郡主,不管身手厉害,这智谋也是一绝!
“后来呢?”萧云棠询问,“后来你怎么招惹上官府的人了,他们又为何会全都躲在这破庙之中?”
提起这些,谢怀瑾的脸色一瞬间就沉冷下来。
他就算把外公的画卖了,所得的钱对这些病人来说也是杯水车薪。
所以他便去找了京兆府尹,告诉他这些乞丐的情况。
若是不加以遏制跟治疗,只怕会有更多的人被传染。
“但没想到,那姓卢的表面答应得好好的,暗地里却派杀手,准备将那些病人全部屠戮干净!”
他们的老百姓生病了,官府的人想的不是如何去治,而是想要斩草除根!
萧云棠顿时明白了。
京都脚下,竟不知何时爆发了红麻疹,这要被人一本参到御前,那京兆府尹就是渎职之罪。
所以他才想要直接将此事抹去,连同谢怀瑾这个知情人一起!
她想了会儿,说,“如果要救他们,首先得把他们集中转移到一处专门的地方治疗。”
要不然没办法遏制传染源,还容易造成交叉感染。
谢怀瑾无奈叹气,“若有地方去,我也不会让他们躲在这破庙中了。”
“不就是地方吗?好说。”
只见萧云棠不知道从何处掏出一大把地契,一张一张地翻找。
“这个地方不够大……”
“这个太远了……”
“这个附近人太多……”
“唔,这个庄子正合适,就这个了!”
谢怀瑾:“……”
他来到这京城,不仅感受到老百姓们的疾苦,官僚贵族的恶意,还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参差。
这就是有钱人朴实无华的生活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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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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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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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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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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