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父皇不是她父皇,而是隔壁的老王?
啊不对,她现在还顶着徐箐儿的身份呢,那被绿的人该是徐贺才对。
冯不六老泪纵横,堂堂一个神医,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孩子,是爹对不住你,当初爹沉迷制蛊,连你娘怀孕了都不知道。”
“她对我大失所望,自己带着你偷偷离开,要不是后面旁人告诉我,我可能都不知道我还有个女儿。”
“不过好在老天开眼,我找了你们娘俩那么多年,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原来冯不六离开九州来到大晏,是来找自己女儿的。
萧云棠赶忙地把他推开,心存疑虑:“你怎么就确定,我是你女儿?”
冯不六信心笃笃,十分肯定,“这辟蛊珠,是我特意为你娘亲炼制的,全天底下,独此一颗!”
萧云棠伸手摸着脖子上的珠子,霎时间全都明白了。
她叹了口气,道:“你误会了,我不是你的女儿。”
冯不六霎时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拽着她的衣角。
“我知道,是爹对不住你们,所以你才不想认我。乖女儿,爹以后会加倍补偿你的,你要爹做什么都行!”
萧云棠看着那拽衣角的小动作,实在忍不住笑了。
还当真是父女俩啊,连习惯都一模一样。
不过这样倒好办了。
“我不是你女儿,但我知道你女儿在哪儿,这辟蛊珠就是她给我的。你若当真想见你女儿,就乖乖告诉我,沈沐青跟萧景瑞他们在哪儿。”
“当真?!”冯不六满眼期盼地问。
萧云棠颔首:“说到做到。”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坦荡,也或许自己是太想见到自家女儿,冯不六没什么犹豫地打开机关,放出了内室里关押的沈沐青跟萧景瑞。
看着两人昏昏沉沉地一点意识都没有,萧云棠蹙起眉头,“他们怎么了?”
“没事,喂他们吃了点药,要不了命。”
冯不六从身上的布袋里掏出一个瓷瓶,倒了两颗白色药丸给两人服下。www.xiumb.com
没一会儿,就见两人苏醒过来。
“棠姐姐!”沈沐青一醒来,就扑进了萧云棠的怀里。
萧景瑞也抱住萧云棠的胳膊,脸还不停的蹭蹭。
萧云棠揉了揉她们的脑袋,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松缓下来:“幸亏你们没事。”
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慧元姑姑跟丽太妃交代。
想到两人,她猛地一拍脑袋:“差点忘了,这会儿她们应该还堵在景王府要人呢!”
她那会儿以萧云棠的名义给慧元长公主跟丽太妃递了条子,就是为了让她们去景王府拖住萧景旭,给她争取救人的时间。
可两人爱子心切,若当真按捺不住跟萧景旭起了冲突,只怕会被那家伙咬住不放,倒打一耙。
萧景瑞跟沈沐青对视一眼:“我们这就过去。”
“好。”
两人一走,冯不六就缠上了萧云棠,打都打不走。
萧云棠只好把他带回了徐府。
“姐姐,你回来啦!没出什么事吧?”柔儿一看到萧云棠,就欢天喜地地迎过来。
萧云棠笑着道:“多亏柔儿给的护身符,我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冯不六听到这话,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柔儿身上。
看到那熟悉的眉眼,他又开始控制不住地抹起了眼泪,“像,真像!”
柔儿看着他激动的表情,小脸吓的煞白,往萧云棠身后躲了起来,“姐姐,这人是谁啊?怎么看起来那么凶啊?”
冯不六赶紧挤出个灿烂如花的表情,力图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
“孩子,别怕,我是你爹啊!”
话音还在空气中回荡,就听“砰”地一声,一个茶壶砸在他的脑门上。
冯不六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萧云棠看着罪魁祸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这是什么父慈女孝的场面?
柔儿戳着手指,小声地说:“我娘说,如果有人自称是我爹,让我往死里打,千万别手下留情。”
萧云棠:“……”
萧云棠让巧月端了盆凉水来,把冯不六泼醒。
没曾想冯不六醒来之后,便一个劲儿地看着柔儿傻笑。
“嘿嘿,嘿嘿……这泼辣劲儿,跟你娘当初一模一样。”
萧云棠退后一步,小声地问巧月:“你说柔儿那一下,该不会把他砸傻了吧?”
那她还怎么把人给燕淮送过去啊?
巧月被自家小姐这么一问,脸色也严肃起来:“奴婢去请个大夫吧。”
“我没有爹,我爹早就死了。”柔儿平常说话温温柔柔的,可面对冯不六,语气却冷得快要结冰。
冯不六还想说什么,却被萧云棠拦住了。
“让她自己静一静吧。她跟她娘孤苦无依的时候你不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也不在,她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时你也不在,你现在让她突然接受你,怎么可能呢?”
冯不六的脑袋缓缓垂下,一脸的沮丧。
可很快,他又抬起头来,敏锐地捕捉到一个字眼,“你是说,她被关在地牢里?她被谁关在地牢里?”
萧云棠眼神奇怪地看着他,“自然是萧景旭培育蛊人的那个地牢,冯老不会说,自己不知道吧?”
“什么……我女儿,就被关在那地牢之中?”
冯不六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脸色骤然变得一片惨白。
萧景旭以他女儿下落做要挟,强迫自己替他卖命。
他迫不得已,只能逼着自己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以活人制蛊。
可是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女儿,其实就被关在那个地牢之中!
“哈,哈,哈,老夫将万千毒物玩弄于股掌之中,结果却被一个毛头小儿耍得团团转!”
他悲怆地大笑三声,直接捂住胸口,吐出一大口血。
这就是报应吧?
这就是他干伤天害理之事的报应!
“好在,那个地方已经毁了,已经毁了……”
萧云棠瞬间明白过来,“所以,是你开启了地牢自毁机关?”
“嗯。”冯不六缓缓地点了点头,“我不想助纣为虐,早就想找机会把那地方毁了。”
正巧那日有人闯入,他便浑水摸鱼,趁机开启了自毁机关。
萧云棠喃喃道:“原来真的有因果循环的。”
倘若不是他开启了自毁机关,石墙坍塌,自己也不会听到被关在密室里的柔儿的呼救,更别说是把人救出来了。
有时候,救人,即是救己。
且如果真照他所说,这些年他一直在替萧景旭卖命。
那萧云芷喂给萧绝吃下的嗜心蛊,岂不是也出自他之手?
萧云棠立刻把萧绝叫来,冯不六撑开他的眼皮,看着他眼瞳上的蛛丝,有些心虚地咽了口唾沫。
“没错,这嗜心蛊,是出自老夫子手。”
萧云棠突然明白为啥柔儿刚才出手那么干脆利落了,换她来只会揍得更狠!
她深呼吸一口气,压下一肚子火气,“萧云芷说,这蛊是子母蛊,母死子亡,无药可解。你老实跟我说,到底有没有解?”
“有,”冯不六为了将功折罪,生怕回答晚了,“但是需要一样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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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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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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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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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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