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看起来跟姜甜很配。
“也许吧。”
沈之寒皱着眉，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心里大约有数，姜家应该是爷爷找来的，但是爷爷具体是怎么谈的？
沈之寒不愿去想，他心中有猜测，却不想接受。
林婉婉欲言又止。
毕竟是那么大的一笔财富，沈之寒难道就丝毫不动心？
姜家可是南边炽手可热的巨富，一旦两家被拴在一起，那就是如日中天的存在，放眼全国，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家族能跟沈之寒抗衡。
这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
这样的事情，就算是落到自己的头上，她也会犹豫的吧，何况是沈之寒，他本就是个商人，这笔买卖真的是一本万利。
林婉婉唇角掀起一丝苦涩。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在现实面前，自己这样的无能为力。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不是吗？
“在想什么？”
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沈之寒的声音拉回了她飘散的思绪，林婉婉一愣，随便回了句没什么，遮掩着自己的情绪。
“乖，不用担心，晚上我来接你下班。”沈之寒笑着看她，语气轻松，“我现在是无业游民，有大把的时间。”
他说的轻巧，似乎对眼前的情况并不担心。
林婉婉勉强笑笑，点了点头。
沈之寒注视着她走进大楼，才转身回了老宅。
姜老爷子和姜甜被安排在比较安静的单独别院休息，老宅里只剩下老爷子坐着喝茶，似乎是在等他。
看见他进门，沈老爷子沉着脸哼了一声，“还知道回来。”
沈之寒在老爷子面前站定，语气有些无奈。
“爷爷，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老爷子将茶碗猛地往身边的桌子上一磕，茶水摇摇晃晃的撒在桌上，他略带怒气的开口，“我在想什么你很清楚，否则你怎么会刚刚百般护着林婉婉！”
沈之寒沉默了一下，轻声叹了口气，“爷爷，我再说一次，我的婚事从来都不是任人交易的筹码，我未来妻子只有一个，就是林婉婉。”
这是他很多年前就默默决定了的事情。
从认识她，到一点一点的从她的生活里爱上她，他从来没有哪怕一秒钟的时间里改变过心意。
沈老爷子脸色凝重的望着他，声音苍老干涩，“即便是因此把沈家置于险境，让整个沈氏集团万劫不复？”
“这跟她无关。”沈之寒厉声反驳，“爷爷，公司的事情是顾衡处心积虑所谓，顾衡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您最清楚不过了，何必把这事推到婉婉的身上！”
沈老爷子脸上一僵。
沈之寒居然已经查清了顾衡针对沈家的原因？
“倒是我小瞧你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沈老爷子眯了眯眼，看着眼前的沈之寒问道。
“有一阵子了，顾衡是有备而来，精心准备了多年，他每一步的计划几乎都无懈可击，沈氏本来就积弊众多，被拉下水是早晚的事情。”
“我们防得了一时，也防不了一世。”
沈之寒沉声开口，沈老爷子却听不下去。
“所以你打算眼看着沈氏就这样结束？”
他实在是太了解沈从严了，沈氏在他的手里只怕是撑不过几年，更何况还有顾衡，他不可能让沈家人好过。
沈老爷子想起顾衡那天看向自己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双眼睛里像是燃烧着来自地狱的业火，顾衡不过是靠着一股气苟延残喘罢了，他看得出来，对于顾衡来说，亏损多少都不重要，只要能让沈家万劫不复。m.χＩùmЬ.ＣǒＭ
这才是他的目的。
沈从严简直是蠢得要命，才会跟这样的人合作，他也不想想，顾衡靠着自己就能赚的盆满钵满，如果不是另有所图，又何必要在沈家的事情里掺和一脚。
跟这样的人合作，无异于是与虎谋皮，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过完河就拆的桥。
想起沈从严那日的反应，沈老爷子愤怒的情绪再次翻涌上来，他住院的这些时间里，沈从严甚至连脸都没露过。
怕是正在享受他胜利的果实吧。
他辛苦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养了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我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跟你浪费时间，就这样决定了，这样做对你和姜家都好，甚至林婉婉，你要是觉得对不起她，大可以在金钱上补偿她。沈家还是给得起这点钱的。”
沈老爷子阴沉的眼神看向沈之寒，语气笃定，不容反驳。
“那我也告诉您，对不起，我做不到。”
沈之寒跟沈老爷子对视的眼神坚定，丝毫没有迟疑。
他可以把一切拿来做交易，唯独林婉婉不行。
沈老爷子脸色慢慢难看起来，却按捺住了自己的脾气，问了一个出人意料的问题。
“要是林婉婉在你跟钱中，选择了金钱呢？”
沈老爷子脸上扬起高深莫测的微笑，这个世界上有不爱钱的人吗？
也许有，但是都是精神病和疯子。
沈之寒要是离开沈氏，虽说不至于一文不值，却也是一落千丈。一个不能带来任何帮助的丈夫，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在这个圈子里，大家现实的厉害。
就连匆匆赶来帮自己的老姜，也存了私心想为姜甜找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丈夫，等到自己九泉之下好能安心闭眼罢了。
他不信林婉婉就不回衡量其中的利弊，上次跟她谈话的时候，她明显有了犹豫。
那孩子是个精明的商人，会算这笔账的。
他私人可以掏一笔极其丰厚的补贴，赔偿林婉婉名声上的损失。
退婚两次是不好听，可是有钱没什么是不能解决的。
老爷子的话让沈之寒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反驳，“她不会。”
“你就这么肯定？”
沈老爷子嗤笑一声，眼神深处藏着不屑。
他这把年纪见过这么多人，没有物质基础的感情不过是海市蜃楼，眨眼间就会灰飞烟灭。
他不相信林婉婉会是那个意外。
“不需要，因为她不会选。”
沈之寒笃定的拒绝了老爷子的方案，跟老爷子道了个歉，先一步离开了沈宅。
他实在是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林谨言的办公室里，林婉婉正坐在办工作前发呆。
门忽然间打开，林谨言大步的走了进来，扯了扯略紧的领带，有些担忧的开口。“沈家是怎么回事，我们能不能帮得上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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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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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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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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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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